怎么就忍心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横插一档,来坏她的事呢?
上官曜进到晴岚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诡异的场面。
一个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爷爷,抱着药箱坐在小椅子上,背靠着大门正仰天长叹,“哎哟哟,这天真好!哎哟哟,这小伙哪是真俊!
屋子里传来少女略显嘶哑的嗓音,“韩老头,你够了!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啊,赶紧麻溜地走!要不然等我好了,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声音虽然有些疲累,但还是中气十足的。
他隔得老远都被那强悍的气势给震到了。
不过,上官曜还是很淡定。
他眼观鼻鼻观心,便将所有的声音都拒之耳外了,反正他只是来看诊,病人的私事与他何干?
上官曜跟白胡子老头轻轻作揖,算是问好,态度还挺谦恭。
对方抱着药箱,想来也是同行,看情形还和楚二小姐很熟,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镇国将军府上的韩大夫吧。
他曾听义父提起过一嘴,说当今天下论刀伤枪伤箭伤,最好的大夫应该是镇国大将军的军医韩珲。
术业有专攻,可能是楚二小姐的病有些棘手,韩大夫对此不擅长吧!
老头也冲他笑,然后拔着喉咙喊道,“宫里头的俊俏太医到了!”
屋子里响起了一阵动静,很快就又安静了。
碧桃从里头出来,轻轻地对着司徒曜福了福身,“上官太医好,我家小姐请您进去。”
楚二小姐的闺房有些不一般。
寻常的贵女都将屋子布置得或华贵富丽或温馨雅致,也有将门虎女的卧房像男子一样摆放了许多刀枪剑戟,这都是有的。
但楚二小姐的闺房就只有两个字:任性。
床架子是皮制的,整个地将榻包裹住,下陷式地将床上的人围住,翻一百二十个身也不会掉出去。
床头就摆了一个高高的大吊椅,铁打的骨,也包了一层皮外衣。
窗前垫高了一块地,两排大书架,随地置放了两个布艺的圆垫子。
舒适不舒适的,上官曜不知道,但看起来可不怎么美观。
他低眉敛住眼底的情绪,淡淡地说道,“在下太医院上官曜,奉安阳大长公主之命前来为楚二小姐诊脉。”
榻上的女子直挺挺地躺着,好半天才气若游丝地说道,“有……有劳了。”
虚弱地像快要死了。
若不是刚才还听到了那句怒吼,他还真要信了。
望闻问切,一切按部就班。
上官曜说道,“楚二小姐莫要担忧,不过只是寻常风寒,只两帖药就会好的。”
黄芪递过笔墨纸砚。
上官曜笔走龙蛇,飞快地将对诊的方子交给了碧桃,“一日三次,顶多三日,楚二小姐的病就会好的。”
说完,他便理了理药箱,这便要走。
楚娇急了,一把撑了起来说道,“我这还烧着呢,你不许走!”
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碧桃和碧玉隐隐约约彷佛明白了什么,两个丫头的脸一下子红了。
俗话说得好,哪个少女不怀春。
如今恰好是阳春三月,小姐这……莫不是……思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