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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了,这的确是初中语文课文。你们的意思是,歹徒选用这课文里的最后这句话给我看,是在暗示我,他是我初中时候得罪过的人?”蒋翼飞对此持怀疑态度。
“不止是你,另外两个受害者也一样,歹徒犯罪过程中和后续的恐吓中,也都选用了初中语文课文。我想,这或许是一种暗示,歹徒刻意给你们的暗示。”吉时自信地回答。
“暗示我们什么?”蒋翼飞不以为然,“暗示我们他的身份吗?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吉时一时语塞,不禁有些自我怀疑。的确,歹徒为什么要故意留下线索,让他们想起他是谁?这对歹徒有什么好处?
高云腾清了清喉咙,“也许,打脸大师暗示的并不是他的身份,而是动机,他对你们三个的真正动机。”
“真正动机?动机难道不是用以牙还牙的方式惩罚我们吗?”蒋翼飞更加迷惑了。
“如果没有这三篇课文,没有后续的持续恐吓,所有人都会认定动机就是如此,可现在线索指向你们三个的初中!”吉时刚刚还自我怀疑,听高云腾提到了动机,又重新坚定立场,“所以你们必须要好好回忆一下,初中的时候,你们得罪过什么人。”
高云腾马上补充,“想不起人不要紧,就像我刚刚说的,动机!你好好想想,做过什么得罪人的事。”
马队赶忙附和,“对,对,想不起人就想事儿。”
蒋翼飞闭上眼,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抬头说:“无非是同学间的小打小闹,不至于吧?”
“至不至于不是加害者能够定义的,”吉时苦口婆心,“你经历了这些,难道还不明白吗?加害者跟受害者的立场完全不同,你认为你只丢出去一粒石子,对方却如同被大山压得粉身碎骨。想你能够想到最严重的吧。”
这句话让蒋翼飞触动,他双手抱头,五官全都挤在一起,用力思考。
半晌,他抬起头,艰难地说:“我,我在一个女生的饭盒里塞了一只死老鼠……”
吉时只觉得胃部翻涌,强忍住想要以老师的身份教训这个顽劣甚至恶毒的前初中生的冲动,问:“然后呢?”
“我当时就是恶作剧,因为那个女生曾经骂过我,我就是想恶心恶心她,结果没想到……”
“后果很严重?”高云腾问。
“她当时吐了一地,到最后干呕到停不下来,很痛苦的样子。后来老师找来她的父母,把她送去医院,听说她住院了,一周没来上课。再后来,她父母找到我父母要求赔偿医药费,说是她得了厌食症,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
“这女生叫什么?”马队问。
“王璐。”
“她的厌食症最后好了吗?”高云腾问。
蒋翼飞摇头,“那之后同学们都排挤我,初二我父母就给我转学了,后来王璐怎样,我就不知道了。”
马队想要责备蒋翼飞,但看到对方这副尊荣,话到嘴边又咽下。如果王璐就是打脸大师,那么她已经大仇得报,她的罪行胜过世上最严厉的责备,马队实在无须再说什么。
离开蒋翼飞家,三人马不停蹄前往边阳的家。路上,马队给手下打电话,要他们马上查十四中跟蒋翼飞同班的女生王璐。
“孔乙己?”边阳家的地下室里,他捧着吉时的手机,看完孔乙己中有关茴香豆的段落,不明所以地问,“你是说,歹徒用茴香豆暗示我这篇课文?为什么?”
马队懒得废话,直接问边阳初中时期有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得罪过什么人。
边阳思索良久,也给出了一句跟蒋翼飞异曲同工的回答,“都是一些小事儿,不至于吧?”
吉时无奈地扶住额头,无力地说:“好好想想,你认为最严重的。”
边阳苦思冥想,还是摇头。
吉时又想到了孔乙己,想到了孔乙己最有名的两句话:读书人的事儿,怎么能叫偷呢?多乎哉?不多也。
孔乙己最大的特征就是爱面子和偷盗,于是吉时问道:“你再想想,跟爱面子和偷盗有关的。”
边阳经过提醒,突然一惊,“偷东西!”
“你偷过东西?”高云腾追问。
“我,我想起来了,初三那年,我爸给我钱,让我去给他买酒。我,我拿钱去游戏厅了。后来为了交差,我就去小卖铺偷了一瓶酒。结果当时被老板给发现,老板追着我跑,好像是被车给撞了。”
吉时心情沉重,“孔乙己的故事里,茴香豆就是下酒的小菜。”
马队当即又给手下打电话,根据边阳的记忆和描述,锁定了当年的那家小卖铺,查当时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