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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柳湘莲外,这些人多是些文弱书生,即便乖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也只有两人成功的,将那折叠圆桌举过了头顶。
孙绍宗先走到那四个失败者面前,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直到几人被瞧的面如土色,这才挥手道:“你们四个先退到一旁。”
然后转身向另外三人问道:“你们三个,都说一说案发时,自己正在做些什么?”
柳湘莲第一个道:“回大人的话,学生因与这苏坤茂闹得不欢而散,回去之后便独自喝了两壶闷酒、唱些小曲取乐。”
一般就算不是凶手,也不愿意暴露对自己不利的信息,这柳湘莲却完全没有隐瞒与苏坤茂的矛盾。
这倒让孙绍宗对其又高看了一眼。
“回大人的话。”
第二个人满面沮丧的道:“学生因为落了榜,所以躲在屋里伤心,倒没做什么特别的事。”
“大人。”
第三个人却是得意洋洋的道:“学生侥幸得中,当时正在房中写家书,好将喜讯告知在外出任知州的父亲。”
“这么说,你们两个都没有喝酒喽?”
孙绍宗听完之后,立刻吩咐道:“来人,给我仔细嗅上一嗅,看这两人手上可有酒气!”
那落第的秀才有些莫名其妙,中举那人却是神情一变,急忙辩解:“大人,您这是何意?我确实曾在外面饮过几杯,可这和苏坤茂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是么?”
孙绍宗冷笑道:“那就张嘴哈几口气出来,让我手下的衙役嗅一嗅——你又是研墨,又是写家书的,这手上的酒气都未曾消散,嘴里的酒味总不会就先没了吧?”
新科举人更慌了,却仍勉力狡辩道:“就算是这样,又能证明什么?总不能因为这么可笑的原因,就说是我杀了苏坤茂吧?!”
“单凭这一点自然不行,可你露出的马脚却远远不只一点。”
孙绍宗继续冷笑道:“首先,我上楼时曾问过店小二,案发前后他正在楼梯口附近打扫,并未看到有人进出东西向的走廊,所以凶手必定在你们这七人当中。”
“其次,凶手为了制造死者是烂醉后,自己跌出窗外的假象,在尸体的衣领上洒了些酒水——大概是因为匆忙的缘故,一些酒水洒到了壶柄上,自然也沾湿了凶手的手。”
孙绍宗说着,将那酒壶拎起来,亮出壶柄上微微反光的水渍。
然后他又一指房间的窗户,道:“再者,这里的窗口高度接近四尺,要将体型微胖的死者丢出去,需要不小的力气,而方才经过我的测试……”
“大人!”
新科举人急吼吼的打断了孙绍宗的推断,指着柳湘莲道:“他不是一样也符合这三条吗?而且他力气那么大,想把苏坤茂丢下去,简直是易如反掌!”
“我一开始确实怀疑过他。”
孙绍宗道:“不过,他方才的证词里,却有一句话足以证明清白。”
新科举人立刻又咆哮道:“哪句话?我怎么没听出来?再说他明明没说过什么特别的!”
这还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货。
孙绍宗略有些无奈的走到木墙旁,屈指轻轻敲了敲,道:“这里客房都曾经进行过改造,后面添加的木墙隔音效果相当差,如果有人在房间里唱小曲的话,你说会不会传到隔壁?”
“对啊!”
孙绍宗话音刚落,之前被排除掉的一个书生立刻恍然道:“我当时确实听到柳兄在隔壁唱小曲来着,唱的好像还是……”
旁边一人接口道:“是《西厢记》,而且唱的还是崔莺莺的词儿!”
“你瞧。”
孙绍宗冲那新科举人一摊手:“现在符合所有嫌疑条件的,就只剩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