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刚刚的软弱胆怯,没有了哽咽与压抑,漆黑清亮的眼眸憎恨的盯着宫凛,恨声道:“我让你来找我了吗?你凭什么说我,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你不借手机我就直说,何必拐着弯的来拒绝我!”
“你说什么?”
宫凛压沉了嗓音,墨眸眯起,夹着烟的手指微微用力,整个人都散发出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要我重复是吗?好,你听清楚了!”
顾清漪瘦小的身躯挺得笔直,她仰着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宫凛:“我顾清漪是死是活,跟你宫凛没有半分钱的关系!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我活的是好是坏,也跟你没有半分钱的关系!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声音有些哑。
但每一个字都说的无比的清晰。
画室里,静的可怕。
宫凛就那样望着她,手里的烟已经燃烧到了烟蒂都不自知。
胸腔仿佛被烟熏到了般的,呛的无法呼吸。
过了许久,久到顾清漪跳的飞快的心“砰砰砰”的,一下一下的渐渐平缓。
呵。
宫凛将烟头扔在地上,用他锃亮的皮鞋踩熄,而后,重重一挪。
他仰起头,笑了笑。
蓦地,他又看了她一眼,娇俏的脸上因为过于激动,泛着一丝丝的红晕。
操!
宫凛在心里骂了一句,站直了身体,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他的身形比较修长,从柱子到门的距离,他不过用了三五步。
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远。
“砰”的一声,画室的门被宫凛一脚踢开,他清冷的身影大步走出了画室。
直至一切又恢复了静谧。
顾清漪呆呆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颗心酸酸的,涨涨的。
她难过。
很难过很难过。
看着他离开,就好像硬生生的把她的心从身体里扯出来。
痛。
顾清漪却哭不出来。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哭,可此时此刻,她却发现,眼泪对她来说,仿佛都已经是奢侈。
她索性盘坐在了地上。
就那么望着那副未完成的油画《风暴》,看着平静海面上一艘艘白色的帆船,看着画布上蓝与白交错的暴风。
不知道坐了多久。
她忽然站起身来,在画室里面翻找着东西,找了许久,才找到了一套还没有洗干净的画笔,以及已经干掉了的颜料。
顾清漪苦涩一笑。
七年了,就算画室还在,颜料却已经风干,而她,再也画不出当年的画了。
将画笔和颜料收好,顾清漪深吸一口气,准备离开。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让顾清漪下意识的转过头去。
院子里,一道颀长的身影正朝着画室走来。浅浅的灯光下,宫凛棱角分明的脸被打上了一层阴影,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的立体和生动。
宫凛走进门,淡漠的视线在画室内扫过,落到顾清漪的身上。
他垂了垂眼帘,勾唇,嗓音有些软:“过来吃点东西。李记的汤包,城南的酥油饼,你应该很久没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