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没有选择

走，是走不了好吗？”

    “不会吧？”

    陈子孟微微颔首，眼神之中带着一抹笑意，他转头望了一眼被拖拽着前行的地星，又感应了一下地星之上，那足以抵挡住唯有成道者才能抵挡的虚空之力的强大禁制。

    他笑到：“虚空之力都无法威胁你们，你们最高的修为才是真仙，都能够从世界树顶端，来到世界树下的鸿蒙界，如何走不了？”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轩辕牧说到，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很是惆怅。

    “云梦泽都不见了，我们怎么走？地星被我们强行拖拽着来到这里，已经算是彻底废了，难道我们以后就只能流浪着，连个家都没有？”

    “现在就有了？”

    陈子孟问到，也许是问题太犀利，轩辕牧与令狐涛轻咳起来，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陈子孟伸手指着两人，手指不断点着，他起身，走向云梦船深处船舱。

    “你们不是不想走，也不是走不了，你们呐，是不知道往哪里走！”

    轩辕牧与令狐涛苦笑起来，他们所烦恼的便是这个问题，此方世界在岁月劫中会被彻底泯灭，他们要走，就只能走往别的世界，去到别的世界树之上。

    但是虚空无垠，他们上哪里去找寻另一颗安全的，可供居住，没有危机的世界树呢？

    以他们现在的修为，出去，跟找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轩辕牧转头望向陈子孟离去的背影，喊到：“要不然你带我们出去，反正你在这里也没什么牵挂，把云梦泽找回来，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不了的！”

    陈子孟停下脚步，转身望来。

    “成道者不会让我们离开，要离开，一个成道者都不能剩下，我们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在岁月劫降临之前，杀掉所有成道者，第二个，大劫降临，我们能够幸运的苟活到最后，苟活到所有的成道者被大劫抹杀，这才是我们的机会。”

    轩辕牧与令狐涛目瞪口呆的望着陈子孟，随后哭丧着脸，令狐涛喊到。

    “这跟痴人说梦有何区别？”

    陈子孟微微一笑，笑容温和，整个人更是温文尔雅。

    “有，那就是没得选！”

    轩辕牧与令狐涛坐在船头，闻言只觉得头疼，而陈子孟走入一间船舱，在里面，他见到了云溪老人。

    云溪老人已经苍老的如风中残烛，见到陈子孟，他也只是微微抬头，双眼浑浊，没有半点精气神。

    陈子孟沉默着在云溪老人身前坐下，想了很久，他带着一丝笑容，慢慢说着。

    “秦儿很好，您老很快便可以看见她了，我将她安排到了一处寂静安全的山谷之中，有凤凰在那里照顾着她。”

    云溪老人眨了眨眼睛，轻笑一声，声音沧桑至极：“那么方後呢？我当年跟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陈子孟点了点头，“记得，我已经帮他压制了体内魔种，按照您当年给的方法，慢慢的帮他医治着。”

    云溪老人点了点头，而陈子孟很是不解的问道：“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您不愿把事实告诉方後呢？”

    云溪老人咧嘴无声地笑着，许久之后，他从坐着的椅子里挪了挪，但他已经十分苍老，挪动半天，依旧没有挪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陈子孟伸手前去搀扶云溪老人，但云溪老人将他的手推开，笑了笑，很是无奈的说到。

    “我的命即将止步于此了，我不是成道者，但我却在少年之时意外的去到了岁月尽头，子孟，你知道吗？我在岁月尽头看见了你！”

    陈子孟心中一动，望着云溪老人感到不可思议，而云溪老人继续说到。

    “方後命中有此一劫，但不是所有人都能为他挡劫，只有你，他的劫数会落到你的身上，这对你不公，当初我便说了。”

    陈子孟只是笑着：“我知道的，但我依旧愿意做这个挡劫人。”

    云溪老人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

    陈子孟也笑着，但无声，他坐在云溪老人面前，没人知道，在他满是笑容的眼底深处，藏着一抹悲伤。

    许久许久时间，两人只是笑着，而后云梦船驶入了圈外之地，有太阳星的光芒照来，透过眩窗，太阳光照在了云溪老人身上。

    老人已经笑着闭上了双眼，再无半点气息，如他所说，他的生命止步于此了。

    陈子孟沉默着，慢慢的，他没了半分笑容，眼中，脸上，只剩悲伤。

    他的耳边回响着云溪老人闭眼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平静且满足。

    “我活这一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