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怎么这般粗鲁无礼!”周若若还没来的及发作,已经被阿六推到门外,转身过来看着另外两位。
二人看着仍然微笑的薛可,丢下一句:“哼!你等着殿下收拾你!”便提着裙摆匆匆跑了。
剩下的婢女也都赶紧出去。
张嬷嬷忍着气,唤人上来收拾屋子。
被这么一闹,薛可也没了睡意。
走到院子里,一轮明月照当空。偶尔还传来几声烟花鞭炮声。
薛可突然说:“阿六,你知道么?我原来最会翻墙的。”
阿六不作声。
“阿六,我们翻墙出去玩玩吧。”
阿六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屋。
薛可撇撇嘴,心里腹诽了阿六两句。
阿六拿出一件披风出来,说了句:“那走吧。”
上元节。
繁华不过上元夜。
万户千门,笙簧不绝,阡陌纵横,城衞不禁。
两人信步走着,虽然是深夜,一路上行人已经散去,只是两旁花灯不灭,看着既绚丽又有几分寂寥。
“前面是哪里?”薛可鼻子被冻得通红,手挽着阿六,问道。
“前面应该是万花楼那边吧。往左是花枝巷,往右是锣鼓街。”
“哦?到花枝巷么?我倒迷路了。”薛可拉着阿六:“我们过去看看吧。”
花枝巷一边沿着河,灯照水,水映灯,两相增色。
因而一直都观灯佳地。这一侧酒楼林立,多是文人雅士聚集之地,隐隐约约传来歌妓的曲调之声,宛转悠扬。
薛可靠在一侧的栏杆上,看着一排的灯倒影在水中,波心荡,冷月无声。
阿六看着薛可出神,只当她为了今晚的事,也不去打扰她。
这个地方,薛可其实很熟悉。
那一年的上元节,阿阙约她出门去花市看灯。彼时,薛将军虽然万般不肯她和阿阙的事情,但是也不能天天关着薛可禁闭,薛可还是溜了出来。
夜晚的京城一反常日,各处灯火犹如白昼,街上人满为患,挤得宽敞的街道无法行走,两旁的街贩又熙熙攘攘的叫卖着,更是围的水泄不通。
阿阙见到她很是欣喜,薛将军回府后二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传消息也不顺畅,算起来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了。
“阿可!”本来有很多话要说,此刻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笑。
阿阙的侍卫被挤在人群后,焦急的往前赶。
两个人对视一眼,在人群中被人挤来挤去,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满满的高兴,嘻嘻的笑着。
一旁的各种新奇的灯山也在一闪一闪眨着眼睛。
眼见前面几个少年提着灯冲过来,阿阙心中一着急,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一边。待得那几个莽撞的少年过去后,阿阙才松口气:“你吓到没有?”
她脸红着,摇摇头。
看看自己的手,阿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抓着她的手。
这时才觉得手心里传来一阵柔软、麻麻的感觉,他下意识想松手却又舍不得,隔着宽大的袖子突然握紧了她的手。正在忐忑不安时,却感觉手心里的小手也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电闪雷鸣之间,两个人看了对方一眼,突然觉得热闹的街道陡然安静下来,彼此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倒影,街道繁华都成为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