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坐起来。
虽然他一直觉得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但事到如今,他身边也没有几个可以商量的人了。
母后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凡事三思而后行,与其他人商议过方可行动,切切不可再对父皇抱有幻想,免得惹来大祸。
他虽向来冲动鲁莽,却也感受到了切骨寒意,此事非同小可,自然要跟太子妃她们商议才行。
苏堇年收到下人的通传,心里百般不解,但还是急冲冲赶了过来,却在太子的起居室门口,遇到了太子妃。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心中皆是不知道太子此次传她们过来有何用意。
自从被幽禁于太子府之后,太子便从开始的暴戾狂躁,到渐渐时而消沉时而暴躁,她们两个不想自讨没趣,尽量避而远之。
好在太子狂怒之际,也并不想看到她们。
今天突然主动传召,真是奇怪。
太子妃和苏堇年小心翼翼地走进太子房中,正准备行礼,太子却一摆手:
“不必多礼,坐下说。”
太子今日转了性了?
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两人心里皆是疑虑,再看太子此时的神情,竟比此前少了许多暴戾之气。
苏堇年刚战战兢兢地坐下,就听太子对管家说:
“把宫中来信给太子妃和苏侧妃看看。”
“是。”
看完来信,太子妃已经面无人色,苏堇年还稍微好一点点。
好上的这一点,是因为她早就听苏素说过,皇后被以养病的名义幽禁宫中了,只没想到,现在皇上竟做得如此绝情,还收回她手中的皇后之权和一应物资。
皇上这到底是何意?
难道是打算行废后之事,如果……
那太子又该如何自处?
苏堇年一时间心中千回百折。
太子看了她们俩一眼,才开口:
“母后传来的消息你们也知道了,今日传你们来,就是为了与你们商议此事。”
太子居然想起要跟她们商议了,这更是破天荒头一遭。
苏堇年眼珠一转,猜到了原因。
皇后在信中慈母心切的叮咛,如果太子能听进去,倒也不失为好事一桩。
“说罢,有什么想法?”
太子妃脸色惨白,看来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什么来,太子于是盯着苏堇年看。
苏堇年定了定心神,大着胆子开口:
“臣妾斗胆,请太子遵照母后之言,暂时隐忍……”
“这孤已经知道了,你就说你觉得该如何,难道孤一直躲在这府中就是隐忍?”
听到太子这么说,苏堇年心中大定,于是干脆扑通一声跪下:
“殿下明鉴,父皇为何将太子府围住,还不是因为对太子爱之深、责之切,太子一直怨怼,只会让父皇觉得太子不懂他的一片苦心。臣妾斗胆,请太子向父皇上请罪表,痛陈己过,又诉孺慕之思,父皇若看完,定能原谅太子殿下……”
她一边说,一边觑着太子的脸色。
太子听到请罪表时,脸色涨得通红,只是强忍着怒意,听完之后,却没有发火,而是又看向太子妃:
“太子妃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