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辞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硬生生将涌到喉头的鲜血咽了下去。
施静宜定定地看着他唇边的血渍,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你真没事了?”
“没事。”
宁辞面不改色地擦掉唇边血渍,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被盐袋砸坏的双腿一阵剧痛,他咬紧牙关勉力支撑才没有倒下。
施静宜压下泪意,走到他身边,扶住了他的胳膊,“你的腿没事吧?”
“没有一点问题,不用担心。”
宁辞努力的语气放得平缓,但额头的汗滴和紧皱的眉头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痛苦。
施静宜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沉声道:“钱多来应该马上就会回来,我们要尽快想办法脱险。”
话音刚落,头顶上方便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他们来了。”
宁辞眼神一冷,表情肃杀。
钱多来此番折返肯定带了不少人,而他们身处劣势,宁辞还受了伤,硬碰硬肯定落不到好处,倒不如智取。
施静宜握住了他的手,“宁辞,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钱多来带着人到达第二层密室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宁辞狼狈地倒在盐袋的缝隙间,生死不明。施静宜跪趴在他身边,双手无力地扒拉着盐袋子,暗自流泪。
“你们不是很狂吗?现在怎么不狂了?”
钱多来疯狂大笑,烧得正旺的火把将他枯树皮般的脸照得阴森可怖。
“石清县是钱家的天下,这一点,只要我活着就永远不会变!”
施静宜放弃挣扎,满脸泪痕地转头看向钱多来,目光坚毅,“只要你活着?你还能活多久呢?”
钱多来脸色一沉,气恼地攥紧了火把,“我能活多久不一定,但你们俩肯活不到明天了!高升,搬柴点火,今日我们便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烧了!”
施静宜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眼睛,继续道:“钱老太爷大费周章地和我商量合作的事情,又低声下气地派人到我家提亲,为的就是在自己死后钱家仍旧能够在石清县立足吧?”
“现在钱家已经被朝廷盯上了,今天你能干脆利落地除掉我们,明天还会有更多更厉害的的人过来,到时候死的可不止你一个,钱家所有人都要完蛋!”
一句话直击要害。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他如今年老体衰,只能勉强支撑起钱家,若是再来几个像宁辞这样的人物,他迟早要支撑不住倒下的,到时候钱家就全完了!
钱多来警惕地看着她,“难道你有办法让保住钱家?”
“我能一小小农女的身份在钱家站稳脚跟,自然也能帮助钱家在别的地方立足。放了我,我愿意嫁给钱满仓,保住钱家血脉与家业。”
钱多来心动了,他费劲心思筹谋那么久为得不就是这个结果吗?
如果施静宜能乖乖听话,他还是不介意放她一马。
只是……
他的目光扫过宁辞,语气中带了几分试探,“你觉得这个男人该如何解决?”
施静宜面无表情:“我和他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并没有多深的感情,钱老太爷想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但是,处理他之前,你必须要先放我上去,我可不想和他一块葬身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