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杖便分四日执行,每日二十杖。来人,将犯人待下去!”
眼见着两名官差就要过来拿人,施贵平惊慌失措地嚎了起来:“我不服,我只是没有把他救出来,我何错之有?难道不救人也是种错吗?”
外头围观的百姓听见这话忍不住骂了起来:“这禽兽不如的玩意儿还好意思喊冤,自己儿子都不救,良心是被狗叼走了吗?”
“我要是他早就羞愤撞墙去了,他竟然还能把事情闹到公堂上,真不嫌丢人呐!”
施贵平还是被官差架了起来,押去刑房的路上,他看到了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如同梦魇般将人包围。
一瞬间,他好像又回到了火光漫天的夜晚。
满脸是血的施宝根趴在火海里向他伸出了右手,“爹,救救我。”
“施宝根,你要是死在山里该多好啊,这样谁都救不了你了,谁都救不了你了!”
施贵平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边喊边笑,一抬头,眼泪却像豆粒儿似的滚滚落下。
他的发财梦、当官梦,总算是破碎了……
另一边,得知真相后的王氏犹如得了失心疯,一看到人就凑上前抱着别人的胳膊痛哭流涕,嘴里絮叨着家里的事情。一会儿说她家宝根有多聪明、多孝顺,一会儿说自己的日子过得有多苦,一会儿骂起施贵平蛇蝎心肠。
反正是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没有一句是完整的。
旁边围观的路人压根就不在乎她日子过得怎么样,一个劲地问她家住何方、姓甚名谁,毕竟大家都素不相识的,谈不上关心不关心,分享八卦才是真正目的。
施远川在旁边急得跟火烧屁股了似的,不停地跺脚叹气,“祖母,我求求您了,咱们快回去吧。”
他真丢不起这个人呐!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有人认出他了。
“这不是我以前的同窗远川兄弟吗?闹了半天原来是你报的官呀。”那人装模作样地拍拍施远川的肩膀,憋着笑道:“远川兄你可别太伤心,节哀顺变啊。”
说话那人向来和施远川不太对付,这次可算找到报复的机会,三言两语便挑起施远川的怒火。
“你是不是找揍呢?”
施远川挥起拳头上来就是一拳,打得那人鼻血横流。
那人自然不肯认输,怒吼一声冲了上去,两人共同摔倒在雪地里,你一拳我一拳,打得不可开交。
王氏许是被这画面刺激到,终于正常了一些,哭嚎着冲到两人面前拉架,“川哥儿啊,我的川哥儿!”
“快,搭把手,万一把人打坏了可就出大事了。”
旁边的男人喊了一句,又站出来两个人强制把他们分开,并劝道:“差不多得了,这还在衙门外头呢,你们都想进去吗?”
施远川红着眼睛连喘两口粗气,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后,拽住王氏的胳膊就往回去的方向走。
这时候王氏好像跟失心疯发作似的,一面往前走,一面扭头看着县衙的方向哭嚎。
整条街都回荡着她粗嘎难听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