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华楼,天字间
一个衣着生丝制成的黑绢衣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他体型微胖,脸上堆着别有深意的笑容,眸光闪烁着商贾特有的精明。
“士元公子来了。”
天字间里早已摆好了茶桌,说话的白衣公子唇红齿白,声音如山涧清泉幽深好听。
白衣公子身边是一位紫衣华锦的公子,不动声色。
二人坐在茶桌旁,像是久候他的到来。
可是今天与他相约的人,似乎不是这二位。
贾士元轻笑道:“是我走错了,还是你们走错了?”
白衣公子亦笑道:“有缘相识,又何必曾相逢?”
说罢,拍拍手,一众侍从走近包间,撤了茶具,上了一桌的美酒佳肴,摆满了席面。
“士元公子不如进来说话?”白衣公子叹道,“好酒好菜,浪费了的话着实可惜。”
待一众侍从退出包间、关上了房门,贾士元道:“二位有话,不如直言。”
一直不动声色的紫衣公子,在此时开了口,声音低沉,如百年醇酒:“今日这一席我做东,与士元公子一叙。”
“不必了。”贾士元手一摆,“二位既知道我是谁,想必也查清了我的为人。”
白衣公子闻言,顺手拿起了桌上的玉筷,夹了一块水晶凉糕放入口中,赞道:“不错不错,莫华楼卧虎藏龙,楼中点心也别有味道。”
紫衣公子就着他的话头,语出惊人:“不若你喂我尝尝?”
白衣公子闻言,用自己的筷子夹了块大的,亲手喂给了他。
二人这般旁若无人,在贾士元面前公然行龙阳之举,贾士元的脸一沉,显然很不高兴的样子。
这两人,赶走了原本与他相约的人,又如此肆无忌惮地在他预订的天字间,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在贾士元爆发之前,白衣公子,燕知扮作的无忘,终于大发善心,抬头看了他:
“士元公子,不然在下也喂你一块?”
话落就见紫衣公子,尉迟玖言,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丹凤眼一眯,不怒自威。
“开个玩笑,无伤大雅。”燕知能伸能缩,转眼已一本正经地站了起来,对贾士元道:“士元公子,民以食为天,到了午膳的时间就要用膳,又何必计较是和谁呢?”
“你们和覃息吾是敌人?”
燕知笑道:“我们与覃息吾是什么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和士元公子,可以结成盟友。”
贾士元冷笑道:“凭什么?”
覃息吾是当朝最年轻、最有前景的大人,又是众党极力招揽的贤士,而眼前的两人虽气度不凡,可从头到尾都没有表露过身份。
玖言挑眉道:“贾家世代商贾,腰缠万贯,寻常人物自然不放在眼里。”
“二位想必不是寻常人,只是纵然你们身居高位、压覃息吾一头,我与他,也是君子之交。”
燕知似赞同地点点头,却道:“三国庞统经世之才,与诸葛孔明有雏凤卧龙之称,得一可得天下。庞统的表字正是士元,在下闻良贾深藏若虚,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贾士元神情一闪,似为动容,但旋即冷哼道:“多谢夸奖,那么二位请回吧!”
“君子之交淡如水,可这琉璃杯中若只盛了水,未免太过可惜。”玖言拿着桌上的琉璃杯把玩欣赏起来,停顿片刻说,“士元公子是商人,商人以利为先。东宫嘛,不失为一个好靠山。”
贾士元一惊,他们知道覃息吾与他的相约不足为奇,可他们如何得知这幕后之人是太子?
东宫虽招揽覃息吾,但是覃息吾没有明确站在太子党,因此众势力都在努力拉拢他。
贾士元沉声道:“你们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