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的身子不好,别的倒不用担心。可玉瑶公主的心病,却实在是棘手。
然而这一切本不该由谢宁来承担。晋封的大好日子,吉服却被划破,无疑是给喜悦蒙上了一层不详的阴影,换了谁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云淡风清的只当没发生过一样。
皇上侧过头,唇轻轻贴在她的鬓边。
谢宁闭起眼,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轻拂在鬓边额角,热热的,微微的痒,象是有小虫子在爬。
她轻声说:“皇上也早些睡吧。”
皇上唔了一声,将她往怀里又揽紧了些。
虽然已经入秋,可是他身上是热的,两人这么紧紧靠在一会儿,不多时身上就都有些潮热。这种感觉按说是不会舒服的,但谁也舍不得松开手,就这样相依偎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林季云就递了牌子到永安宫,谢宁喜孜孜的收拾停当,早早坐在那等着他来。二皇子一刻也静不下来,正趴在她腿上,两腿两脚乱挥乱划,再衬着今天穿的绿绸褂,活象一只胖墩墩的小蛤蟆。
“我们二皇子今天要见小舅公了,要是他不给礼物,咱们就不搭理他。”
二皇子十分捧场的啊啊叫了两声。
谢宁只当儿子是在赞同自己的话了。
大皇子好奇的问:“林大人真的去过如此多的地方?”
谢宁点头应是。
大皇子眼中的渴望与向往,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细想想,就和皇上眼中曾经流露出的向往如出一辙。
大皇子长到这么大,也确实从来没见过外头的是什么样子。去金风园那回可不能算数,那只不过是从皇宫这个大大的四方院子换到另一个院子里头,所见所闻,日子过的跟宫里也没有什么分别。
“他啊,听说打从象你这么大的时候就不安分,总想往外跑,天都黑也不回家。外祖母一提起来就生气,那会儿天黑了怕外头不妥当,路也不平坦,生怕他被人拐了骗了,又怕他回来路上一脚踏空跌到沟里去,他一晚归,外祖母就要打发人四处寻他。”
大皇子听到这里,认真的说:“这样就不对了,不该令家里人担心的。”
谢宁含笑说:“应汿很是懂事,这一点可比旁人强得多了。”
大皇子被夸的脸微微发红,接着问:“那他在外面迟迟不归,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他能出什么事啊?在外头他自有办法哄饱肚皮,外祖母气的把他关在门外,本以为他必然会认错告饶敲门想进来……”
大皇子摇头:“应该不会的,听起来林大人就不是那种会服输的性子。”
谢宁看了他一眼:“你倒同他是知己。”
“那他被关在外头又怎么样了?”
“他啊,他直接转身就走了,外祖母听着外头没动静,赶紧让人开门看,一瞧门口空荡荡的连个人影儿都没有,急的差点没厥过去,赶紧又打发人去追他。”
大皇子又是笑,又是摇头。
按他所学的规矩礼法,这位林大人做的当然不对。可是在内心深处,大皇子又隐约赞同、欣赏他的做为。
这样率性,这样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凭着自己的双手双脚,凭着自己的一身本事踏遍天下诸多名山大川,去见识传闻中才有的新奇事物。
大皇子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一生都没有那样的机会,做不了那样的事情。
他知道,他的身体甚至有可能活不到成年。以前伺候他的太监就曾经这么说过。虽然到了永安宫之后,他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可是与常人仍然有很大差距。
他是多么羡慕和向往那些能跑能跳的、身子康健的人啊。
胡荣气喘吁吁的快步穿过庭院,朝着青梅比划手势。
好在青梅是看懂了,进殿禀报说:“主子,林大人来了。”
谢宁差点儿就站起来了。可是方尚宫还在一旁端端正正候着呢,她要是失态忘形,方尚宫肯定不答应。
“快请进来。”
林季云在进永安宫之前一直目不斜视,等进了永安宫之后则着意打量四周。
这就是谢宁住的地方了。
很宽敞,也很气派。
记得她还小的时候,一家人在一起,也会开玩笑的说起谢宁将来要找婆家的事。当时嫂子还说:“谢宁性子太好了,就怕将来嫁出去有人欺负她,还是寻个近点儿的婆家,放在我眼前看着才能放心。”
谁又能想到她会进宫,会做了贵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