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几位夫人小姐打了声招呼便迎来上来,蹲身行礼唤了一声:“母亲,三婶”之后,就说起了方才宫中的赏赐,“陛下赐了一对龙凤呈祥翡翠玉如意,皇贵妃赏了一把蜀锦羊脂白玉柄桃花纨扇,贵妃是一只红玛瑙同心扣禁步。”
司徒夫人原先笑眯眯的听着,待听到皇贵妃的赏赐的时候不觉蹙起了一双柳叶眉,总觉得这独孤秀的礼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我倒忘了!”司徒凝冰见母亲似乎察觉出了异样,忙转移她的注意力,“翼菲也捎带送了礼来,母亲必定喜欢。”她在瞧见独孤秀的所谓赏赐之后,心里也是有些不悦的,只是一想起这个温顺柔弱的小表妹被自己的父亲当成邀宠的工具换取权势,眼见着心爱之人另娶他人却只能用一柄纨扇偷偷摸摸的表达自己的不满的悲哀,便也没了计较的心思,只想着这大喜的日子不要叫人瞧出端倪扫了兄长成亲的兴致。
“哦?”司徒夫人果然露出一副好奇的神色,也顾不上深思扇子不扇子的了,只问到:“是什么礼物?”
司徒凝冰掩口笑道:“是一筐石榴。”
如今正是石榴收获的季节,市面上都能买得到并不稀罕,可司徒夫人却喜笑颜开,榴绽百子可不正中了自己想抱孙子的心思?
一旁南昌也笑道:“这孩子真是人小鬼大,一筐石榴就叫大嫂高兴的合不拢嘴。”
“可不是么?”司徒凝冰见母亲欢喜尽捡那好听的说,“榴绽百子是多子多孙的好兆头,我已经叫人在新房里摆上一盘公主赏的石榴,还特意嘱咐了喜娘一会儿新人入了洞房这石榴是必要尝一尝的。”
司徒夫人闻言更是笑得开怀,周围的夫人小姐们见她们说得热闹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起了吉祥话。
李淑宁趁机偷偷给司徒凝冰使了个眼色,司徒凝冰会意的点了点头,两人各自找了借口偷偷溜出了热闹的前厅。
“可算是逃出来了!”李淑宁心有余悸的瞧了瞧身后,一脸劫后余生的道:“也不知这些夫人小姐是怎么了,我都躲到角落里了她们还追着我不放,那殷勤劲儿真叫人受不了!”她原就讨厌这样的场合,从前在家的时候是能躲就躲,来了长安这还是头一回参加公侯世家的喜宴,原想着是自己嫂子的娘家心里还有几分欢喜,哪知道竟要应付这么一大群女人,若非有嫂子在前头替她挡着,她就真快被烦死了!
“你呀!这就受不了了?”司徒凝冰点了点李淑宁的额头,笑道:“往后这样的情景多着呢!今儿个有我替你挡驾,待来日你夫贵妻荣会有更多人围着你巴结奉承,那时你再不喜欢也要硬着头皮忍了。”大理寺和刑部重审废太子一案,满京城的官宦人家就没有不知道的,别说齐王如今是陛下跟前唯一的皇子恩宠日隆,便是从前病歪歪爹不疼娘不爱,眼见着太子要回来了,心思活络的自然要从齐王这个昔日太子“最疼爱”的弟弟那里着手巴结。
李淑宁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谁稀罕什么夫贵妻荣!”她倒宁愿可以早点儿守寡,虽然他们见面说话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可是只要想起一个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都是个绝色美女的人居然是自己的丈夫,李淑宁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李淑宁没听出司徒凝冰的弦外之音,倒是一直跟在她身后如影子一般没什么存在感的卢氏闻言猛的抬头瞧了司徒凝冰一眼,眼中有光芒闪过。却不知,这话原就是司徒凝冰说给她听的,上回被杨炎坑了一把被迫去了趟齐王府故弄玄虚的让他起死回生药到病除,司徒凝冰从卢氏盯着自己的眼神中明白过来,这个女人表面柔弱可骨子里是极骄傲的,或许淑宁的同情怜悯在她眼中是一种侮辱,万一……今日故意在她面前漏一些口风,不过是想瞧瞧是不是自己猜错了,是不是自己多心且瞧她以后的反应就一清二楚了。
杨炎的内宅如何?司徒凝冰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如果不是这么不巧淑宁做了齐王妃,杨炎的后院就是翻了天她也管不着,反而乐得看热闹。但愿是自己多心了,否则不需她出手,依杨炎那性子卢氏若是敢有什么异动……司徒凝冰暗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