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站在房间的门口,靠在床头上的人,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眼神却很诚实的说明了她此刻心中的诧异。
“哦呀,真是稀客。”很自然的将手中的相框塞到了枕头底下,床上的人冲她招招手,“我以为那天见面,就是再见了。而且我们距离上次见面好像也没过去几天吧?没想到你今天会一大早来——算了,我也不问那么多。以你的性格,能来找我,必定是有些心事儿的。其实就算不了解你的性格,一看到你的表情,也该猜到你有心事儿了。怎么,你这心事儿,我能帮到你吗?”
轻轻的摇摇头,安宁望着只从绷带中露出一双漂亮眼睛的苏洛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明明开车来的路上,她有那么多的问题想要跟苏师姐,可真正看见了苏师姐,她却又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看到她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苏洛兮心中其实已经对她来找自己有了几分答案。
但苏洛兮没有直接的追问,而是慢条斯理的说道,“其实……你在害怕什么呢?安师妹,你总是害怕的很多。你害怕拥有之后的失去,你也害怕失去之后的痛苦。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的害怕着,难道你就可以杜绝痛苦了吗。我看并不尽然,你以为你能够像个局外人一样的开着上帝视角的去审视着一切,审视着你身边的人和事,你将自己剥离出去,那么的冷静。可这只是表面吧,很多时候,你是没有办法去控制的。”
安宁没有说话,她想苏师姐已经猜到了什么。可明明她自己的心里,也还没有个答案呢。
苏洛兮又道,“害怕拥有之后的失去,让你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你失去了很多,你害怕。于是你想,既然最后的结局也是要失去,要痛苦。那就在一开始就打住好了,如果一开始就不开始,那你就不会难受了。你是这样想的吧?”
“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人活着,实在是没必要活的那么清楚,事事儿都跟明镜似得,那也太无趣了一点儿。”苏洛兮似乎一夜之间变得豁达了很多,什么事情都能看得开,也看的没那么重了,“你这样一个犹如一滩死水的家伙,身边却总是会冒出来那么多根本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随心所欲的人。欣然是这样,权五爷也是这样儿。我倒是觉得,他们这样的人,最能治得住你这家伙。”
安宁哭笑不得的张了张小嘴儿,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要你去主动什么,那简直比登天还难。不——搞不好登天都没那么难。安宁,你总是很被动去接受着什么。你从来没有主动过什么。可你心里,是很清楚的。如果是你不喜欢的人,那对方再怎么死缠烂打,你都不会去接受。发现了没有,你现在所接受的,你以为是你很被动的,是你没有办法去拒绝的关系,实际上都是你自己心里筛选过的结果。”
安宁闪了闪狐狸眼儿,这次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是彻底的失去了语言功能。
当你在一个很聪明的人面前,你的心思全部都会被对方看穿,似乎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大学的时候,也有别的同学想找她玩儿,也跟蒋大小姐一样,不管她乐意不乐意的就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可不知道为什呢,那些人就没能留下来,欣然却留下来了。
苏师姐说的对,她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欣然这个朋友不是她主动要去结交的,而是欣然太主动了,强行插到了她的生活中。当她习惯了身边有个叽叽喳喳的欣然,她们就已经是朋友了。可实际上,还真不是这样儿。
欣然之所以能留下来,是因为她喜欢欣然,她想跟欣然做朋友。
那……权煜皇呢?
他也是这样儿的么。
她一直在说,是权五爷霸道且不要脸的插入了她的生活,她是被迫接受,她是无可奈何。
“安师妹。”苏洛兮轻轻柔柔的唤了一声儿。
安宁竟然从这一声‘安师妹’中听出了点儿母亲的味道。
她扬起小脸儿,轻轻的‘嗯’了一声儿,“怎么?”
“有两种人的表现是很极端的。你和我,就是其中最好的例子跟代表。极端的表现,却来源于相同的一种情绪。害怕失去,没有安全感。我占有欲太强了,不管是什么,我都一定要牢牢的握在手心儿,因为我怕失去。而你呢,也因为太害怕失去了,所以索性干脆就不想去拥有。可我们这样两种极端的表现,到头来,只会让我们最害怕的事情变成现实。眼睁睁的就在我们的眼前发生,而我们对此却无能为力极了。”
安宁苦笑一声儿,“苏师姐,怎么住了几天医院,都快把你变成个哲学家了。”
“因为太闲了,人一旦闲下来没有事情可以干,就总是难免会想的很多。人一想的太多了啊,就会变得很奇怪。”
安宁眨了眨狐狸眼儿。
她……现在就变得很奇怪了吗?
“我不知道你是在为了谁而烦恼,但我想总离不开那位权五爷。我在感情上的成绩也是一塌糊涂,好像没什么能够给你提醒和经验的地方。但是呢,我想跟你说一句,过一天就是一天,怕什么呢?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喜欢就去追,讨厌就分开。人和人之间的事儿,说白了不就是这么简单的么。不要把简单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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