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你来了?”
躺在柔软大床上的明淮九,一脸的苍白倦态。那过分豪华的欧式大圆床,以及同样奢华的床品靠垫等物,显得本就削瘦的男人,更加的憔悴起来。
躺在这样奢华的大床中,明淮九看起来,好像就跟十三一样,只有那么小一点儿。
可明明,他是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
哪怕是不了解明淮九的人,看了他,也会知道这是个久病缠绵于床榻的病秧子。
若是安宁此刻在卧室,看到了这样的明淮九,她一定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怀疑自己看到的人,到底是不是那个在权家大姐的生日宴上光彩夺目,一举手一投足,都吸引尽了眼球的明九爷!
那个风度翩翩,纵然看起来不免有些羸弱,却反而有种文弱书生秀气感觉的男人。
多说两句话就会咳嗽的有些脸红的明九爷,虚弱的模样儿,只给人一种文弱秀气的感觉,却显得他更加儒雅。这样的明九爷……怎么、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儿?
说实话,这样的明淮九,英俊的脸庞上已经没有多少活人的气息。看起来,更像是……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
一看到这样的明淮九,蒋欣然的眼眶忍不住又变得通红,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白兔。可怜极了。
她站在卧室的门口,不敢走进去。因为她怕自己看到明淮九那样虚弱苍白的模样儿,会忍不住掉眼泪儿。
而明淮九,一向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掉眼泪儿,而且还是因为他的身子掉眼泪儿。
十根手指用力的纠缠在一起,蒋欣然咬着嘴唇,看着床榻上的明淮九,眼眶通红通红,可就是倔强的不允许掉眼泪儿从眼眶里掉下来。
明淮九只在她刚走进卧室的一瞬间浅浅的扫了她一眼,便没有再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一秒。
蒋欣然的委屈可怜模样儿,惹人心疼极了。
然而,明淮九并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观察蒋欣然。他接过护士递来的药碗,看也没看一眼的就仰头全部喝掉。
只是站在旁边闻的话,也会被那刺鼻浓烈的中药味所恶心的忍不住连连作呕,可明淮九就那么面无表情的,好像没有任何的感觉一饮而尽。不知道的人看了,估计一准儿会以为他喝的不是什么苦涩的中药,而是波尔顿酒庄最得意的红酒。
不过实际上,明淮九的确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一饮而尽。打从娘胎起,就不得不每天喝各种各样中药的人,早就对这些苦涩的中药习以为常了。
明淮九将药碗还给护士之后,另一名护士便立刻将一块放糖递在了明淮九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边儿。
摇摇头,明淮九的声音有气无力,可语气却辛辣讥讽的很,“不用了,横竖也没多大作用。”
护士显然也已经习惯了明淮九拒绝吃糖,随手就将放糖丢进了垃圾桶之中,“九爷,该泡药浴了。”
“还是泡药浴的时候喝药?”
“是的。”护士点点头,手指轻轻的碰了一下床头柜上另一碗中药,语气没有起伏的说道,“这碗药得晾凉才能喝。还得再等一会儿。”
明淮九厌恶的扫了一眼还没喝的中药小碗,“下去准备吧。”
不用明淮九吩咐,看着他喝了药的护士已经麻溜儿的收拾好了瓶瓶罐罐,转身给他准备药浴去了。
这时候,明淮九才重新看向了蒋欣然,“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气隐隐有些责备。
却不是责备蒋欣然,而是责备把蒋欣然放进明公馆的刘大管家。
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最近身体不好,什么客人都不接待。一个人,都不允许给他放进明公馆。可老刘头儿还是把蒋欣然给放了进来。
蒋欣然犹豫了一下,慢吞吞的向床边走去,“你别怪刘管家,是我逼他放我进来的。你也知道了,我发起飙来,没人控制得住我。我真想进来,老刘头儿是拦不住的。”
明淮九看着她,轻叹一口气儿,那双形状十分漂亮的桃花眼,却黯淡无光,没有一点的神采。别说是神采,就是人类应该有的光彩,在这双桃花眼中都找寻不到。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眼睛就不难看出,明淮九的身体现在已经差劲到了何种地步。
蒋欣然的心尖儿,又是被尖锐的物体狠狠的戳了一下,疼的无以复加。
“你……不是说都好点了吗?”
连蒋欣然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她的语气里带上了质问。
明淮九倒是很不在意的样子,“一直不都是这样儿么?半死不活的。有什么好惊讶的。”
抬起头,正巧看到蒋欣然的眼泪儿,终于承受不住那重量的从她的眼眶‘啪嗒——’就落下。
“你啊……”明淮九到底是狠不下心的。谁能够狠得下心去无视这样一个毫无保留的喜欢自己的人?
纵然是铁石心肠的家伙,也到底是狠不下心的。
这世间,唯有真心是最不能够被辜负的。
可偏偏……欣然的这份心意,他无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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