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怒的人和事,真的并不多。
原因很简单,普通的小角色做了什么事情让权五爷不爽了,他都不需要动怒,直接掏枪一枪崩了便是。犯得着动怒?
能够让权五爷动怒的时候,真的很少。
而这一次,刘大管家无比的确定,他的行为让权五爷动怒了。
让权五爷动怒的后果是什么?也很简单。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权五爷一怒,比伏尸百万更可怕。
寒蝉噤若的躬身站在权煜皇的对面,刘大管家低着头,彻底打消了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的想法。
刘大管家不敢抬头,更不敢去看权煜皇,他甚至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权五爷在动怒的时候,不能解释,不能辩解,不管他的怒气儿有多难以承受,你都得受着。
若是敢在盛怒之下的权五爷面前替自己解释只言片语,只怕真的会被他当场给一枪崩了。
权五爷做事情,不跟你讲道理的。
对于刘大管家的表现,权煜皇显然是不满意的,他声色厉苒的质问,“刘管家,是五爷太给你脸儿了,还是他明淮九把你放纵的没点规矩了?五爷亲自来见你,你也敢避而不见。我说老刘头儿,你他妈活腻了直接说,五爷现在就让你给明淮九陪葬去!”
随着权煜皇语气的加重,刘大管家的脊背是躬的越发的狠,到了最后,他已经是一个躬着的虾米了。
听到权煜皇最后一句话,刘大管家猛地抬起头,失声的喊了一句,“权五爷——”
什么叫现在就让他去给九爷陪葬?!
九爷现在还好好的活着,九爷还没死!何来他给九爷陪葬这一说?!
刘大管家惊恐的看着权煜皇,一时间脑袋里闪过了千万种的念头,最后,他再一次深深的弯下腰,“五爷,我这老东西一条贱命,惹了你不痛快,你拿走便是。只是九爷……九爷他什么也没有做错。还请五爷放过九爷一次。”
“老刘头儿,是你不放过你家九爷,还是五爷不放过你家九爷,嗯?”
最后一个鼻音的‘嗯’,拖长又阴冷。
刘大管家的身体都快呈九十度直角了,他死死的咬着压根,从牙缝中逼出了一句话,“五爷,我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不懂规矩。不管九爷的情况如此凶险,您五爷找我,我就必须要立刻放下一切的事情来见您。是我这老东西忘了规矩,请五爷责罚。”
刘大管家只认错儿,只字不提明淮九。
不得不说,刘大管家还是很聪明的。
权煜皇从鼻尖儿冷冷的哼了一声儿,“五爷找你,你避而不见。你是真的惦记明淮九,还是做贼心虚?老刘头儿,你也该猜到五爷来找你的原因了。”
刘大管家只低头躬身,“五爷,我这老东西愚笨,猜不透您来找我的意思。”
“明公馆,今儿晚上你做主?”权煜皇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刘大管家,他仿佛是在看一场电影。
神态慵懒随意的,可不就是在看一场电影么。而且还是喜剧片。
刘大管家深深躬下去的脊背,微微一僵,随后,他缓缓的将脊背挺直。可刘大管家常年都是卑躬屈膝的,几乎从未见过他挺直了腰杆的样子。所以即使他现在很努力的想要将脊背挺直,他看上去也像是在佝偻着脊背一样。
将脊背挺直之后,刘大管家目不斜视的迎上了权煜皇过分诡谲的漆黑妖眸。
那双妖眸里,慵懒邪狞的背后,闪烁着审视的精光。
刘大管家的目光不闪不躲,他平静的与权煜皇四目相对。
权煜皇也不说话,就那么懒洋洋的斜睨着刘管家。
好半响,刘大管家才轻轻的叹了口气儿。
下一秒,他‘扑通——’一声儿,就给权煜皇跪下了。
看到刘大管家给自己跪下,权煜皇爆发出一记轻蔑的冷笑。
“呵……我说刘大管家,你这是给五爷我唱的哪一出,嗯?”
拖长的尾音,戏谑又玩味儿。
刘大管家笔直的跪在地上,他个头原本就小,这一跪下,茶几都快把他给挡住了。即使权五爷拥有一双令人羡慕的大长腿,可他又懒洋洋的斜坐在沙发上,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就真的只能看到刘大管家的一颗脑袋。身体都看不到了。
“五爷,我对您避而不见,的确不仅仅单纯的是担心九爷,放心不下他。我更是做了错事儿,心虚不敢来见您。”
果然,是心虚了?!
权煜皇英俊脸庞上的表情,一闪而过的叫,狰狞。
可那狰狞,也仅仅是一闪而过罢了。
很快,权煜皇那张英俊的脸庞上,又恢复了那充满了矛盾的阴鸷与慵懒的结合。
他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在等待刘大管家的下文。
心虚,心虚什么?
难不成他刘大管家真的是毒蛇的走狗?不怕死的在帮那条毒蛇光明正大的跟九处作对?
他想,就算是小追命那种人头猪脑,也不该就这样轻松的承认了才对。
更何况,他刘大管家不是个人头猪脑,他是个脑子无比清晰的聪明人!
聪明人会怎么应付他权五爷的亲自审问,他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