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锦倾以为不知羞耻二字,几斤几两的叶清浅去而复返。
于是,压下心头翻腾的怒意,按下车窗玻璃,正欲开口。
却被来人劈头盖脸的话镇得面色铁青,只听她说:“你这天黑戴着墨镜装瞎,开着父辈的豪车摆阔,沿街勾搭美艳少妇的无良登徒子。看不清水洼,还看不清人的二世祖。年纪轻轻不好好开车,竟学人装酷耍帅、玩漂移。
车技烂到家还能拿驾照,不知踩了多少狗屎运的臭家伙。溅人一身脏水却毫无愧疚感的大坏蛋,还不快点下车,向本姑娘道歉,免得我们居委会见!”
冯锦倾危险地眯了眯眼,只觉,眼前这个杵在路灯下,因逆着光,容颜朦胧且身材消瘦的姑娘,清润如玉的嗓音有些似曾相识。
但却不敢确定是否就是在遇见咖啡厅里,令他丢尽颜面的猪头妹。毕竟,那相可恶的女人身份,他忘了吩咐成茗暗去调查。
或许,眼前这泼辣的小辣椒与她只是声音有些类似,身形有些相仿也说不定。
这般想完,冯锦倾仍颇有些冷漠地说:“你若想讹钱?我这没有。你若想乘机套近乎?自是连门窗都没有。你若想装萌卖傻求收留,我更是无法满足!”
说完,他淡淡地扫了眼朱梓言一马平川的胸口。
轻嗤了声,继而毒舌地说:“还有,我奉劝姑娘一句,想学别人沿街勾搭男人,还是先去隆个胸、整个容,这样胜算能大几分。”
话落,开车欲走。
但听完这番话,朱梓言却已气得七窍生烟,“……”
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居然,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如灵活的游鱼般坐了进去。
接着,一把拎起行李箱,十分有力气地抛到后座位置。最后,重重地甩上车门。
当飘荡着淡淡玫瑰花香的车内,陡然,混进一股薄薄的奶香味,冯锦倾面色冷凛地抿了抿唇,“……”
内心却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汹涌澎湃:
怎么人生第一桶金买的车,坐的第一个女人不是心心念念的诺仙女。而是,这样一个毫无颜值的邋遢鬼?!这女人从哪跑来的,怎么能这样厚颜无耻地坐进他的车内?!
于是,冯锦倾忍了又忍,满口银牙还是磨得霍霍作响。
他淬了寒冰的凤眸,恨恨地望向身旁似嚣张跋扈的女土匪、若蛮横刁钻的女强盗般强闯进来的朱梓言,脸上的阴郁神情深了几分。
而顶着凌乱且有些滴水的蘑菇头,凌乱的发间沾着几枚摇摇欲坠的枯树叶,脸上溅着泥点子似小花猫般的朱梓言。
居然,颇有胆气地扬着尖细的小下巴,挺着单薄的胸脯,满脸愤恨地望着冯锦倾,不屑一顾地说:“我找男人,何需用这些旁门左道。”
当望着眼前,因廉价的白色T恤衫湿透,连里面的粉红爱心胸罩都隐隐若现,却不自知的朱梓言,冯锦倾凉凉一笑地勾了勾唇。
难道,这女人不知道何由一相见,灭烛解罗衣是何意?
等等,冯锦倾你就算再眼瞎,再饥渴难耐,也不能到吃糠咽菜的地步。
明明是,难道,这女人不知道太岁头上动土,不知死活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