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是慵懒懒的向前垮了一步,她的腿很长很细,站在渐渐染上暮色的天空下,后背挺直,站姿漂亮,墨发吹起,淡色的薄唇在银色面具的映照下多一抹难以令人忽视的光泽。
接着,
她素手一扬。
银色面具随风吹到台下。
一张清秀艳丽的小脸就这么暴露在了金灿灿的黄昏下……
“梅家血脉,独女开芍!”
梅开芍站在那擂台的正中央,双袖如翼,猎猎飞扬,她不施粉黛,却肌肤如雪。
清雅出尘的像一株盛开在冬雪中的寒梅。
她就那样含笑的站着,衣袂翩翩,袍角轻舞。
当她抬眸时,瞬间光芒万丈,清澈含笑的目光像是能刺穿一切黑暗!
啪!
四皇子拿在手里的瓷杯生生的碎在了地上!
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明显的慢了,双眸不可置信的慢慢的、慢慢的睁大!
就连一向有分寸的慕容烨也从木椅上突地站了起来,手指攥着椅柄,力气大到连骨节都有些发白。
台下更是一片哗然!
“梅氏血脉,独女开芍?她说她是梅开芍?”
“不会!”
“神秘高手居然是那个花痴小姐?”
“是她是她!当年在武气测试台上,她不是还参加过!”
“天!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梅开芍?”
如雷贯耳的议论响起,方媚儿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误吞了苍蝇一般。
然而这些人都比不上梅太颜来的激荡,不知名的生闷感堵住了她的喉口,让她常年挂着的羞涩笑颜彻彻底底的僵在了唇边。
她从出生至今还没有如此被人忽视过。
今日武气测试本该是她名气大燥。
却都被梅开芍这个贱女人毁了!
梅太颜攥紧了手中的白帕,眸光沉下来,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妒意,阴冷刺骨,哪里还有平时的温和。
梅开芍浑然不在乎自己闹起来的响动,只浅浅的勾着薄唇,温有礼,举重若轻,微笑着面对一切怀疑、嘲弄、震惊、嫉妒的目光,不卑不亢,眼睛始终直视着前方,双眸清澈的仿佛山间的溪水,自成一派的优雅。
“真的是那个笨女人。”慕容如烟愣愣的看着这一幕,接着孩子般的笑了,十分臭屁的说:“我就知道三哥教出来的人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慕容长鸿却眯了眯狭长的眸,邪气的嘴角上勾出低沉:“三哥,你不会早就知道那高手就是梅家二小姐吧?”
此话一出,几个皇子纷纷朝着慕容寒冰看了过来。
慕容寒冰这才掀开眼皮,慵懒懒的打着哈欠,语气淡淡的嗯了一声。
四皇子却冷笑了起来:“怪不得要和我赌十箱黄金,原来是留着后手,三哥你这局布的可真漂亮。”
闻言,高宗皇帝本来弯起的薄唇,带出了几分寒意,垂眸吹着手中的热茶,俨然已经有了几分不悦。
四皇子冷嘲热讽着慕容寒冰,只因担心一会儿会输了银子,渐渐的失了皇子该有的仪态。
慕容寒冰像是听烦了,伸手掏了掏子自己的耳朵。
四皇子看他那样子,心中的恼火更甚了,脸上也跟着带出了恶毒!
嘭!
高宗皇帝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一侧的雕花檀木桌上,双眸冷冽的扫过堂下,也不说话。
可单单只是那样的气势便让四皇子吓的全身发抖,赶紧的住了口,坐在木椅上,茶杯因为哆哆嗦嗦的手指溢出了不少茶水。
滚烫的茶水点在手背上,才让四皇子彻底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多么大的错误。
父皇最厌恶的就是皇子之间的争斗。
所以几个皇子心照不宣,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在高宗皇帝面前或多或少都会收敛好心中的妒忌和往日的不号,笑意而望。
即便是做戏,也要明面上表现出一片和气来。
然而……他今天竟然为了一时之快,险些露出心底最阴暗的一面。
四皇子后怕的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双眸朝着一侧不动声色饮茶的慕容寒冰看了一眼。
这一场赌局,从头到尾他都好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似的。
那个人却从始至终都站在局外,神情淡漠的看着他,不管外界怎么变化,他都没有一丝的波澜……
可恶,简直是可恶!
但是比可恶更甚的是可怕……难以言喻的可怕。
三哥他,真的像平时表现的那样懒惰成性吗?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假象!
四皇子脸上跟着凝重了起来。
一室的安静中,高宗皇帝含笑开口,仿佛方才发怒的人并不是他:“不愧是梅家血脉,尽得武学真传,不显山不露水,就能把场子震住。你们这些皇子,倒应该好好学学这丫头的修为。”
“是!”皇子们纷纷垂头领命,就连慕容寒冰也懒懒的应了一声,眸光安然如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