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有话好好说,三弟胳膊上的伤口还没全好,要是不小心再受伤了,以后可怎么
拿画笔和拉小提琴。”
唐砚华三两步上前想阻止父亲,可他劝的这几句,却如同是火上浇油一般,让唐秉正变
觉得他就是另外一个帮凶。
于是,连唐砚华也被人拦住了,屋内安静了下来。
唐秉正看着一屋子的人都在为唐其臻求情,狠狠地打了他一下,才喘着气生气地开口询
问。
“你这个逆子,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
唐其臻从外面刚回到唐公馆坐下没一会儿,就被勒令跪在地上,藤条打到了他身上。
他猜测是因为是私自向宋家退婚这件事,便点点头,敢做敢当地开口。
“我不喜欢宋允宜,我想退婚。”
“你个逆子,你还敢说!谁准你擅自退婚了?那宋允宜为了你这冲动不顾后果的退婚,
差点就自杀了,你负责得起一条生命吗?混账东西!”
“你宋伯伯质问我,我今天赔了一天的笑脸!看来我是对你太客气了,你觉得自己本事大,可以为所欲为。”
说着,唐秉正又是板着脸重重地打了唐其臻一藤条。
后者连哼都不哼一声,就这样忍着,哪怕痛得额头都开始出汗了。
“婚是父亲订的,那么请父亲帮我退了这门亲事,我是不会娶宋允宜的。
“不娶宋允宜,那你想娶谁?”
唐其臻差点就想开口了,可为了保护梁意年,硬生生忍住了,一脸倔强地仰着头。
他这副模样,气得唐秉正拿着藤条,又开始抬手不要命地打他,可他还是嗯哼都没一声,一直到捱不住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唐其臻被抬上了房间。
他仰躺在床上,被藤条打的后背出的血都浸湿了白色的衬衣,足以看出唐秉正下手多重,受伤多重。
唐太太看到赶来的洋人医生对此都无从下手,气得直接晕了,唐公馆顿时又是人仰马翻。
唐秉正也没想到自已下手那么重,还有一点后悔。
可是想到说不定能够让儿子想明白,他也释然了。
他其实不仅仅是为了这么一件事打儿子,更多的是因为想要让唐其臻长长记性,所以妻
子和大儿子的劝告,他是没有办法听进去的。
在唐秉正的眼里,小儿子唐其臻和大儿子唐砚华就是正反面例子。
一个桀骜不驯,任性妄为,总是去摆弄一些没用的摄影和画画,看上去一点儿本事都没有。
另外一个有担当,十几岁开始就担起了家族的重任,现在已经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大人
物了。
唐秉正之所以今天反应那么大,除了生气小儿子的任意妄为,也是因为担忧他以后容易
得罪人,过得太顺风顺水了,总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唐秉正的如意算盘却是落空了。
他这一顿打,导致唐太太和他吵架许久不说话。
而女儿唐满月看了他也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安分了许多,还主动说要去上女子大学。
卧床休息了将近一周的唐其臻也不和父亲说话,依然不松口,倔强地要和宋允宜解除婚约。
宋允宜接到唐满月的电话赶过来看他,他也将人拒之门外。
宋允宜满心失望,带着自责离开了,却是对他更上心了。
她有了自己父亲的保证,也不担忧唐其臻敢不和她结婚。
在她看来,在大上海,她宋允宜看上的男人,没人敢抢。
唐其臻自然不知道自己提出的解除婚約一件事闹得这样轰轰烈烈,得了一顿打,却是坚
定了宋允宜让他娶她的心。
他这会儿又故伎重演,让阿宏打掩护,他则是偷跑出去看梁意年。
这几天,他每天只能是靠写信和梁意年联系,对她,却是思之如狂。
身上带着伤,他也不管不顾跑了出去。
只是,他才刚从唐公馆二楼的窗户爬下来,在阿宏的掩护下离开唐公馆,一直监视着他
的阿展就迅速地将消息传达给了唐砚华。
唐砚华对唐其臻的去向心知肚明,前几天唐其臻送出去的信,他都让阿展掉包看了一
遍,也从信中得知了他和梁意年的事情。
听到弟弟受伤还跑出去的消息,唐砚华不免有些头痛,也亲自开了车出门。
车子在郊外行进,很快到了教堂附近。
唐砚华在车里,远远就看到了自家弟弟抱住了跑出来的梁意年。
梁意年......
看着那个脸上带着欢喜笑容的女人,唐砚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方向盘,不知道
在想些什么。
看着他们牵着手进了旁边的福音堂,唐砚华也调转车头离开了,就好像从未来过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