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欧阳冥冰没有动,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送给她,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皇叔”舒子研脸色更加苍白了,忍不住再唤了一声。
然而,在这一声呼唤落下,脚下男儿依旧轻轻的吹着那鲜血淋漓的脚背,空出的手却是猛然往前一抓,只感觉一道劲风吹过,随即便见前方一抹流水似乎有了生命一般,从外室慢慢游来。
舒子研瞪大眼睛,满眼错愕。
他就是用这种方式给她清理伤口的?
别说,悲情之余她有点震惊。
很快,只见欧阳冥冰将那流水缓缓收入手中,随即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脚背上的血迹。
他的手很轻,甚至可以说是小心翼翼,眉宇间尽是认真,因为害怕她疼,所以他一直用内力来舒缓她的疼痛,所以她的疼痛缓解了很多,甚至只是一点点的火热感而已。
这一次,舒子研没有再动了,她看着这个男人,眼底晦暗不明。
直到现在她才看见,他是跪坐在地上。
可是来不及思考太久,脚被别人抓在手心里,虽然缓解了些许疼痛,但是也不得不说,这是皮肉伤,比不上内伤严重,但是确实生生的疼。
舒子研终究是没有说话,紧紧咬牙,眼神也终于凑在了自己的小脚上。
一开始她没有看,这一看过去,她瞬间惨白的脸更加没有血色。
她看见骨头了。
一把金刀,几乎毁了她的这一只脚。
可是
只能憋着,人家都已经这么有诚意的在给她疗伤了,她也该适可而止。
于是,某人安分了。
就这样,本就静谧的房间彻底没了声音,除了欧阳冥冰嘴里呼气的声音,再无其他。
时间慢慢过去,欧阳冥冰体贴的将伤口清理干净,随即又上了药,最后包扎好,这个过程一直没有离开过舒子研,就连头也没有抬起来过。
而且在这一途中,不管他要什么,都是吩咐暗卫把东西放在屏风外,然后用内力转送进来的,整个过程可以说是非常玄幻。
甚至让人觉得多此一举。
中途,舒子研说了一句:“皇叔,你别这样,真的很浪费精力,走过去拿过来就可以了,你本来就有伤。”
其实,若是平时,他又怎用得着如此,但是就在刚才,他怕了。
他害怕就在自己转身的时候,再次看到她的遍体鳞伤。
所以,他守着她最好。
他定不会再让她受伤了。
终于,似乎过了很久,欧阳冥冰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缓缓收回内力,终于开口:“伤了莫要碰水,这几日也不能下床行走,你便好好休息便可。”
他的声音很沙哑,甚至能听到浓浓的鼻音,含糊不清。
舒子研一愣,瞬间大喜,“好了?”
说完抬头,咧嘴一笑,“谢谢皇叔!”
不得不承认,受过这么多年的伤,这一次竟是这些年以来治疗最为舒服的,她看到了,他在药里放了安神药和止痛药。
不得不说,忽略那些矛盾,他真的是一个很细心的男人。
只是
想到白日里发生的一切,舒子研垂下眼眸,眼神复杂。
为什么他不赴约?
她真的等了很久。
心口又是一阵酸涩传来,舒子研眨眨眼睛,努力掩饰眼底的情绪。
抬头,她笑得没心没肺,“皇叔,实在是不好意思,今晚确实是我太冲动了,所以才让自己受伤,也叨扰了皇叔一晚上,真的很抱歉。”
虽然是他没有赴约,可是脚受伤真真是自己的问题,她怪不得。
只是有些郁闷,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便是如此了吧。
突然,舒子研有些苦逼。
只是对于她的话,欧阳冥冰没有回答,依然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欣长的身子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了,因为她是坐在床上的,所以是他低着头。
舒子研:“”
终究是没有听到回答。
“嘿嘿”她咧嘴一笑,熄灭的火因为他这么个态度缓缓回温。
“皇叔,今日之事本就是意外,皇叔不必挂怀。想来皇叔也是有情可原,离殇自然是能够理解的。”
“”
他没有动。
舒子研脸上有片刻的不耐,却还依旧笑脸盈盈,“皇叔,你看,我这也叨扰得你够久的了,实在是不适宜再继续打扰了,不如先自行休息可好?”
“”
“我已经没事了,感谢皇叔的大恩大德,我回去后必定会好好休养的。”
““
然而,回应舒子研的永远是冷漠。
欧阳冥冰没有说话。
自始至终,他就这么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一次次的挂着笑脸努力的想要去改变这满室的压抑,可是得不到的回应也终于让她失去了耐心。
脸上的笑容还在,已然在渐渐收敛之中。
她太讨厌他现在的这副模样。
万分讨厌。
可是舒子研不会知道,她那张苍白的脸几乎就要了这个沉默男人的命。
而对此,她却只是告诉他:小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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