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你爸还活着,你会做天使还是恶魔?”
徐白心里一荡,仔细瞅着陆鲲的眼神。
他的眼神幽深,平稳,正不杂一丝闪烁地锁住自己面前的娇妻。
徐白推开他,淡声儿说:“我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他已经死了。”
她语气连贯,可心脏却莫名像被细小的牛毛给戳了一下。
陆鲲没再吭声,挺直背,眼神飘过徐白的脸后大步从浴室走了出去。
他靠在床头,一条手臂垫在脑后。
徐白方才那一句逃避性的言论彻底暴露了她的心态。
假设她知道徐三多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她未必能做到心无旁骛。
过了一会儿,徐白掀被躺在陆鲲身边。
室内灯光柔和,空调温度舒适。
陆鲲赤膊翻个身,搂紧徐白的腰。
炽热的男性体温被徐白清晰感应,她一时又有点心猿意马,心脏咚咚咚跳跃得很快。
作为一个有血性有尊严的男人,其实陆鲲有一万种抛弃徐白的理由,且这些理由全都站得住脚。
可他最后却为了一种理由,不管不顾地把她留在了身边。
他闷哼一声,长长吐出叹息。
火车上,从徐白叙述的故事里,陆鲲已然明白了什么,也猜测到了一些事。
作为一个隐藏在老百姓中的盗墓嫌疑人,在得知女儿痴迷一个考古博士后,身为父亲的徐三多应该作何反应。
陆鲲把事情想了很多遍,甚至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徐三多,会选择怎么做?
这两天他仿佛终于有了答案。
也开始理解徐三多为什么找上他,折磨他,欺骗他。
大学里,在徐白痴迷他的那几年,想必没少在徐老面前夸赞他的天赋。
徐三多生平禁锢了半生也征服不了的方招娣就是考古人。
而陆鲲这段误以为是徐三多儿子的日子里,徐三多不止一次在字里行间中透露过,他很爱自己的妻子,很爱。
为了爱她,他不禁伪装自己,对她强取豪夺,又用孩子的降临牵绊了一个女人一生。
可这一生,徐三多不管怎么努力,怎么付出,仍旧没有得到爱人的心。
大概,这就是徐三多于千万人中,三番两次盯上陆鲲的真正原因。
在爱情里,徐三多是个失败者。
在道德里,与妻子又是极端对立的身份。
他穷尽一生也征服不了一个考古人心中的正邪观,也预见了作为盗墓贼女儿的徐白在将来的某天如果嫁给一个考古学者有可能会是怎样的结局。
徐三多不愿让女儿再承受一次他所承受的痛苦,又想在别的考古学者身上得到征服考古人信念的快感……
陆鲲,无疑是徐三多最完美的选择。
男人的手臂不自觉地越收越紧,恨不得将徐白那迎风都能颤动的小细腰按进自己的腹部。
“呃——”徐白忍不住发出声音。
陆鲲这才回过神,松了臂弯,十分感性地喊了声:“媳妇。”
徐白忍不住嘴角上扬:“嗯?”
陆鲲痴痴地看着她说:“你是我媳妇。”
徐白瞧见他表情,笑出来:“蠢蛋,我当然是。”
纵然承受再多的痛苦,在看见徐白那双眼镜的时候他内心总能得到一丝安定。
许久后,陆鲲紧绷的脸色舒展,鼻间喷出一抹性感的笑。
他捏住徐白的一只手,放置在他心脏跳跃的地方。
徐白触到他胸肌的一刹那,就像掌心触电,麻麻的感觉从手掌不断窜行。
徐白知道他想干什么,当即摇了摇头,因为今天她不行。
陆鲲看着她,一声没坑。
慢慢将她依附的手挪移下去,一丝霸道的光亮从他眼底闪过,下一秒,他指引她握住一端快速来回套弄起来……
一墙之隔的卢家,卢阅平盯着早就没电的手机烦躁地扔一旁。
出来的太急,一时忘了带充电设备。现在这破地方,电话线和网线也全被剪了,这一晚的卢阅平简直如坐针毡。
他目光炯炬,趴在窗台上,连续怼灭了好几根烟。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莫名焦虑不安。
伸手勒几下背心带子,一个跃身就跳坐到了窗台上,曲起一脚,直抵墙面,闲来无事一根一根往楼下扔烟蒂。
橙黄的烟蒂坠下楼立刻就被夜色所掩埋,卢阅平往一面墙那深深地望一眼。
一想到陆鲲和徐白就在墙后,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某些烦躁,伸出五指将头发往后梳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