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刚落,章同一跃而起,敏捷地翻上了点将台!
“不够,再上来几个!”暮青对着台下道。
章同仰头望月,直喘气,她没回来时,他盼着她回来,她一回来,他就觉得他这辈子注定早亡——被她气的。
这时再傻的人也看出暮青是要跟他们较量身手,且要以一敌众!
暮青曾随元修深入过大漠,五个人潜入了狄部,夜战狄兵无数,且暮青还有孤守上俞村勇战马匪的传奇事迹,特训营的兵们只听说过,没亲眼见识过,一得知有跟暮青较量的机会,争着便往台上涌。
人数太多,暮青问了平时的操练比武情况,亲点了十来个身手拔尖儿的兵。
十来个人把暮青围在中间,磨叽了许久却无人率先动手。
暮青冷笑,扫一眼章同,那目光冷寒如冰,圆月映在眸中,星河里落了银盘般。章同一愣,只这工夫,暮青当胸一脚,章同擅使长枪,今夜谁手里都无兵刃,他惯用长兵,习惯性的便往后一退。这一退,暮青忽然改路,一腿踢翻章同身旁一人,那兵捂着下巴嗷一声倒地,其余人回过神来,合扑而来!
一个兵想要从身后将暮青锁颈,暮青反手扣其腕於颈前,曲膝蹲身,上身前弓扭腰转跨,将人顺势一摔!蹲身,肘击那人胸前鹰窗,那兵一咳,两眼一黑,捂胸不起。
暮青却就着蹲在地上的时机,双手同出,拿住近前方两个兵的脚踝,将两人的腿一绞!两人的腿绞在一处,站立不稳,哐当一同栽倒!
眨眼间,十来个人就倒了四个!
剩下的人心神一凛,不敢再生轻敌之心,纷纷拿出平时操练的水准来较量,可越较量越心惊,点将台下渐渐的,只闻吸气,不闻出气。
只见少年身手敏捷,攻击,防御,闪躲,招招不见花式,只见快、狠、准!绞、擒、抓、拿、绊、踢、压、制,招数无华,所击之处却皆为要害,这不知是哪门哪派的招数,攻防兼备,巧于变化,出招刁钻,一招制敌!
章同是从暮青手下坚持得最久的,可也没有走过三十招,两人过招也就半盏茶的工夫,暮青后退之时被倒在地上的一个兵给绊了下,趔趄之下破绽顿生,章同奔来欲袭,他的身子遮了月光,她的神情在暗处看不真切,抬头时的那一眼却叫他的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妙!
但为时已晚。
暮青已拽住了他的衣襟,将他一带,他眼看着要将她压在地上,那一刻心猛的一跳,忽觉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暮青的膝盖已抵在他的胸口,手锁着他的喉咙,目光寒凉,“对战时走神儿,若是遇敌,你已战亡了!”
章同脸色难看,那还不是因为你是女人!
她战起身来,看了眼捂着要害,还没爬起来的十余人,同样斥道:“若是战时,我军十倍于敌军,围敌即可歼之,你们竟延误战机,让敌军先动了手,蠢不可及!”
众人苦不堪言,那还不是因为您是都督!
牢骚归牢骚,却无人不服。
暮青走到点将台前方,望着下方观战的特训营士兵,问:“可看清楚了?”
没人回答,连章同都被撂倒了,众人都还没回过神来。
“军人保家卫国,靠的不仅是铁一般的意志和体格,还有杀敌之术!战场上搏命,花架子无用,你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最快、最狠、最有效地击毙敌军!杀敌用的时间越短,耗费的体力就越少,多一分体力,在战场上就多一分活命的机会!你们是军人,不需要成为武林高手,你们只需要成为一把杀敌的利刃!”
众人仍然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暮青,这一日很苦很累,却有人教会了他们很多。
何为军人,何为军人的路,他们懂了。
“从明天起,每天此时我都教你们一招格斗术。此乃近身战,你们要掌握的杀敌技巧还有很多,越队长擅长匕首,他会教给你们如何使用匕首,章都尉擅使枪法,他会教给你们如何用枪戟,未来的时日很长,长弓、短弓、袖箭、床弩,你们都会学会。”
新军以前在边关所学的刀枪剑戟等操练要领都只是皮毛,到了战场上除了靠人数取胜,个人的作用发挥不大。水师只有五万人,兵不贵多在于精,暮青的目标是一支精军,一支超越三大外军精军水准的精锐之师!
而沙场外听闻此言的大军却哀嚎不断——亏了亏了,太亏了!
这等杀敌技巧,特训营的人可以学,他们竟要休息一个月!
但此时后悔已晚,特训营的兵解散回营,身子虽然疲累,却干劲儿满满。
人生在世,有些事就是如此奇妙,明明觉得一天如此的漫长,却又期待明日早些到来。
暮青这一日倒不累,她回到中军大帐后没有急着歇息,而是坐到桌案后,提笔画图,又画了几样训练器材,打算明天让月杀传回都督府,命血影去采办。
血影扮成崔远在都督府里住着,他是都督府里的人,出门采买军用器材不会有人起疑。
但让暮青没想到的是,她将图画好之后,还没派月杀送回都督府,次日清晨,血影就来了。那时暮青正在沙场,准备开始一天的特训,来禀报的小将称,都督府里又送了些日用的东西来。
暮青的日用之物不多,前天收拾行李时她就点过了,所有都齐全,今儿又送东西来,她直觉是步惜欢送来的。
今天的特训项目与昨天一样,月杀昨天已经观摩过一日了,暮青放心交给了他,便命那小将把人放进了大营,带来中军大帐。
骆成从马车里搬下一只大箱子来,他看起来削瘦,力气却不小,一人抱着箱子就送进了大帐。
“何物?”暮青看着那箱子,警觉的问。
骆成嘿嘿一笑,笑容猥琐,“主子说了,让您亲自开箱查看!”
暮青看了眼那箱子的大小,觉得步惜欢不至于把自己藏在里面,这才接过骆成手里的钥匙,开了箱子。
箱中很空,只放了两样东西——一只包袱,包袱底下压着一幅绢布。
那包袱系着漂亮的蝴蝶结,暮青抱起来,一入手就知是何物了,打开一看,果然是颗人头。那是老多杰的人头,她放在阁楼的衣柜里镇宅用的。
骆成悄悄瞄着暮青,观察着她的神情,却发现她的目光有些凉,似乎不大高兴。
为啥?
暮青凉凉地盯着老多杰的人头,这人头她是放在衣柜里的,这包袱也是她衣柜里的!这人趁她不在,翻了她的衣柜,他没有趁机翻找别的吧?比如束胸带和亵裤什么的!
“主子说了,都督喜爱这些,离了怕您夜里睡不着,于是送来放在军中,给您镇着这中军大帐。”骆成一心看好戏,话却不敢不传。
什么镇着中军大帐?他是怕她大帐里夜里进来什么人吧?
“还有此物!”骆成见暮青的脸色不见转晴,忙指指箱子里。
姑娘连人头都不喜欢,这东西……主子您就自求多福吧!
暮青瞧见骆成的神色就知道那幅绢布不是好物,她心中已有猜测,面无表情弯身捧起,只觉那绢布入手寒凉,触之柔滑,颇有些分量。这分量说明了这幅绢布很大,有些长度。
管它是何物!神神秘秘的!
暮青平生最爱解谜,不喜藏着掖着之物,捧到手中顺手一展,凌空一扬,仰头一看!
向来面冷的她,霎时间脸色变了几变,表情甚是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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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训练热血不?
青青腹诽陛下萌不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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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