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满了箭支的尸身,呆呆地看着前面的战事,他实在想不通,这宋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韧了一支是这样,两支还是这样,现在再碰上第三支,居然依旧是死战不退。
懊恼、悔恨、伤心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更多的恐怕是绝望。攻上去的人仍然很多,可他觉得没什么希望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无奈地打开襄阳城门时一样,完了,一切都完了。
经过进一步的压缩,战场的空间已经非常狭小,数万人马被挤在了一堆,外围的宋军很从容地慢慢挤压着,彻底地封死了他们的退路。敌人只是机械地向着前面冲杀,没人想过自己的处境。
“大宋将士们,听某号令,举盾一齐举盾。”几十个扩音喇叭将刘禹的声音放得很大,压倒了战场上数万人的声响,所有的宋军步卒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大盾,过了一会儿,一颗石弹呼啸着从天而降,落入双方交战的边缘,将一个鞑子骑兵从马上打得飞了起来。
“上调半分,换震天雷,打三颗。”刘禹看着那个轨迹在心中默算了下,用对讲机发出指令。过了一会儿,一个黑呦呦的圆球飞向半空中,落在交战区的敌军密集的人群中,“轰”得炸响开来,周围的人被炸得人仰马翻,惨叫连连,发出的巨响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片刻之后,又是连续两下爆炸声,几乎打在相同的位置上,刚刚被人群挤满的那片空地再次被炸开,断肢残臂,血肉横飞,惨叫声响彻整个战场。一个与宋军步卒面对面的汉军吓得一哆嗦,手中的兵器“砰”地掉到地上,周围的步卒们面面相觑得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放开了手。
越是老兵,越是清楚知道这种圆弹的威力,宋人能打得这么准,那就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再这么下去只有白白送死。放下兵器的人越来越多,如同瘟疫一般传播开来,见些情景,自知无法阻止的解汝楫也只得长叹一声,一把将佩刀插在地上。
“弃械,卸甲,自缚”刘禹擅自将投降程序给改了下,这里的敌人实在太多了,为防止出现意外,他另可麻烦一点。听到他的喊话,一些认命的人马上就开始了动作,而多数人则愣在了那里。
“弃械,卸甲,自缚”
“弃械,卸甲,自缚”
......
包围的宋军边喊边用刀枪敲打手中的盾牌,有节奏的呼声此起彼伏,除了那些琚于马上的蒙古骑兵,几乎所有人都陆续开始了这几步。敌军们扔掉兵器,摘下头盔,解开系带,脱下衣甲,再用甲上的系带绑住手腕,然后用嘴打个结,一屁股坐下,就算是降了。
开始没听明白汉话,后来才反应过来的几个蒙古军官气愤不已地用鞭子左右抽打,想要阻止他们,马上就被不知道哪里飞来的弩箭射了下来,绝望之下,就连幸存的蒙古骑兵都自觉地下了马,学着步卒一样地解除了武装。
直到这个时候,刘禹才真正松了一口气,看看一旁的李庭芝也是喜形于色,这不仅是大胜,而且堪称完胜,面前的敌人比自己这边站着的人少不了多少,说是奇迹也不为过。
“此处便交与大帅了,某还要回城给招讨报个信,想必他老人家等得有些急了。”刘禹将手中的话筒交给李庭芝,抱拳行了个礼,就在马上与他告别。
“去吧,告诉诚甫公,某这边事了,便入城去拜望他。”李庭芝笑着点点头说道,他现在很想进城去看看,这些人是怎么守了这么久的,当然还有那传说中的利器。
此处距南门最近,刘禹带着小萝莉和亲兵们绕过包围圈,朝着城门方向转过去,差不多正要转向的时候,就看见包围圈中一群骑兵挤了出来,看那旗号正是姜才所部。
刘禹催马上前截住他们,正想和姜才打个招呼,却看见姜才手里抱着一个包裹,血污满布的脸上居然有些泪痕,不由得一阵诧异,心说难道有重要的人物阵亡了
“叫太守笑话了,某只是想起了那天倒下的弟兄们,可惜啊,他等没有福气见到这场大胜。原是怕影响大伙的心情,就欲先行离开。”姜才努力想挤出个笑容,却似乎触动了心事,泪水再次涌出眼眶。
“都统高义,弟兄们在天之灵必感欣慰,刘某岂敢笑话,这谁人的头颅,是拿去祭奠的么”刘禹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些弟兄,昨夜的骑兵还是更早时候丁家洲的那些先锋,能让铁人一般的姜才这般模样,那该是何等伤心之事。
“姓董的一个鞑子大官,某想先拿去摆摆,过后再去邀功。”姜才打开那个似乎是战袍撕开做成的包裹,董文炳白发苍苍的人头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刘禹点点头不再说话,伸手拍了拍姜才的肩膀,两人并骑而行,城门已近,一番示意之后,守军再次放下了吊桥。纵骑上桥的一瞬间,身后的欢呼声山崩海啸般地响起,两人一齐住马回头,传入耳中的正是宋军的惯用口号。
“万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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