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新年第一场瑞雪的降临,崇祯十六年的悄然而至。
崇祯十六年正月,大明帝国的心脏,京师紫禁城。
深邃的夜空笼罩着紫禁城,一个小太监垫起脚尖,擦了擦手中的火绒,没擦着。
小太监搓了搓冰冷的手,往手里哈了几口气,又连续擦了好几次才终于将火绒擦着,点亮了长廊下的灯笼。
灯笼发出的光,将漆黑的长廊照得透亮。
“老祖宗!”
一个面色阴沉,身穿红色蟒袍的大太监捧着一叠奏疏经过此处,小太监急忙丢下手中的活计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由于过于紧张,小太监不小心手一抖,手中的火绒掉到大太监蟒袍的下摆处,将蟒袍的下摆烧出一个大洞。
“来人,将这个不长眼的奴婢拖下去!”
红色蟒袍大太监身后的两个紫袍太监见状让人把这个冒失的小太监拖下去。
“罢了,罢了,这小奴婢刚入宫没几天。”
红色蟒袍的大太监摆摆手,无意和这个笨手笨脚的小太监计较。
“老祖宗开天恩啦,还不快谢恩?!”
一名紫袍太监对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喝道。
“谢老祖宗开天恩!谢老祖宗开天恩!”
跪在地板上的小太监磕头如捣蒜。
红色蟒袍的大太监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径直走进了大殿。
大殿内,一个头戴宝石顶大沿笠子帽,身着一袭朴素黑色盘领袍的中年男子正在灯下批阅奏疏。
中年男子的年龄说不上有多老,但两鬓早已生出了些许白发,面容看上去有些疲惫和憔悴,但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
他便是此时大明王朝的掌舵人,崇祯皇帝朱由检。
虽然现在是春节,一年当中最喜庆的日子,但是在朱由检的脸上找不到一丝喜色。
崇祯十五年十一月初四,越墙子岭入寇的清军还未退去,同年闯曹雄视河洛,中州地区尽皆落入流寇之手。
崇祯十五年,大明王朝又是在风雨飘摇中度过。
崇祯十六年会有出现转机么?崇祯面露忧色。
“皇上,大喜大喜啊。”
红色蟒袍太监进入大殿跪下道,他将捧在手上的奏疏刚刚捧过头顶。
“大伴,呈上来罢。”崇祯眼睛一亮,虚抬了抬手道。
他在灯下仔细地阅览完奏疏,忍不住拍手道。
“好啊!好啊!左良玉这是在新年给朕送上了一件大礼啊!”
崇祯兴奋地搓着手,崇祯十六年,终于迎来了一个喜人的开端。
“左良玉敢在闯曹贼军士气正盛之际,亲率士卒深入敌军腹地,破敌数万,斩首万余,解救唐王世子!大挫贼军士气!应当重赏,唐王世子身陷贼军重围,宁死不降,亲率亲卫同贼军血战,亦是勇气可嘉。”
连日来有看到关于宗藩子弟的奏疏,要么是陷藩被流寇俘虏的,要么就是向自己诉苦哭穷要银子的,要么就是在地方上惹事被地方官上疏参劾的。终于看到一个有骨气,像样的宗藩子弟,崇祯感到有些欣慰。
“这都托万岁爷的洪福。”王承恩在一旁道,“万岁爷洪福齐天!”
说到这里,崇祯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在案前堆积如山的奏疏中翻出几份奏疏。
这几份奏疏是南京勋戚和地方官向他诉苦的奏疏。无一例外,这几份奏疏全都将矛头指向了左良玉救下的那个唐王世子朱琳泽。历数朱琳泽的种种罪过。
擅离藩地,这不是扯淡吗?南阳都丢了,留在南阳等死么。这一点崇祯倒是可以理解。
倒是后面三条,侵占魏国公良田五千亩,在南京城外鸣铳,险些伤了魏国公的儿子。以及每日炸南京城内的石灰山搅的南京城鸡犬不宁,确实过了。
崇祯最在意的是最后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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