铳杀伤力明显要比鸟铳强上不少,这玩意儿连骑士老爷的板甲都能打穿。打不着甲的倭寇,能隔着肉把骨头给打碎。
几个被斑鸠铳打重的倭寇倒霉蛋捂着身上巨大的血窟窿倒地哀嚎。
挡在军阵最前面的一排是长枪手,鸟铳虽然威力不及斑鸠铳但准头比斑鸠铳要好,以能射飞鸟而得名,但鸟铳的威力有限,七八十步的距离并不能破长枪手的两层甲。
就算命中,也要打中要害才能让长枪手丧失战斗力。
只有七八名倒霉的长枪手被射中小腿,无法继续参战被迅速抬下军阵救治。其余的士兵分毫未损。
倭寇们在完成第一轮射击的时候没有继续前进,安田奈久指挥倭寇的火铳手就地重新装填。
他还没有愚蠢到拿不披甲的火铳手去冲击明军的军阵。
“前进!”
见倭寇不肯前进,朱琳泽下令向前推进。
军乐手奏响慷慨激昂的掷弹兵进行曲,长枪手和火铳手们踏着军乐鼓点有序向前推进。站在队列边上的军士一面在心里记着鼓点声,一面维持队列的整齐。
这鼓点声朱琳泽的手下们听出的是豪迈振奋人心,但这些倭寇火铳手们听出的则是绝望和催命符。
倭寇火铳手们的双手哆哆嗦嗦地,一些紧张过度的倭寇火铳手甚至不小心将弹丸和火药抖落到地上,大半天也没能完成第二次装填。
有些经历过阵仗的倭寇老火铳手倒是完成了装填,但不等安田奈久的命令,刚刚装填完毕就朝慢慢靠近他们的明国军阵胡乱射击。
零零碎碎的射击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偶有几个中弹倒下的士兵,行进中的战友也是视若无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向前挺进。
“王爷倭寇已经在我军射程之内,为何不开火?”
沈铁见我军方面迟迟不开火,老是挨倭寇的铳弹,不免着急了起来。
“我军不开火则已,一开火就要一阵排枪击溃倭寇!距离还不够,等近些再开火。”朱琳泽凝望着前方的战局。
他在陆军操典里写的很明白,若是和对方火铳手进行交战,需要抵近至十五步左右方能开火。
日常训练,这些火铳手也是这么训练的,吃了几个月的好米好肉,今天这些陆军官兵也是时候给他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了。
眼见明军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几个被吓破胆的倭寇火铳手已经忍不住拼命地向海滩边跑去。
“停!”
曹德发估摸着距离对方只有十五步左右,下令停止前进。
军乐手们停止奏乐,随着军乐骤然停住,四个以连为单位的军阵整齐划一地停下脚步,立于原地。
“全体火铳手都有!
预备!
放!”
随着曹德发一声令下,军乐手们击鼓传达了曹德发的命令。
四百多杆火绳枪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开火,前方的倭寇瞬间倒下了一大片。
其余的倭寇火铳手再也忍不住,纷纷向海岸边奔逃,只恨爹妈没给自己多生两条腿。
曹德发看向朱琳泽所在的位置,见朱琳泽身边的旗语兵打出原地等待指令,便下令让所有的火铳手就地装填,不得擅自离开军阵。
朱琳泽并没有打算放过这些溃散的倭寇,而是留着这些倭寇给骑兵练练手。
朱琳泽下令让金胜的骑兵冲锋肃清岸上的残敌。
金胜身后的一百多名骑兵手持骑枪,如饿狼遇见羊羔一般,嗷嗷叫地向早已成惊弓之鸟的倭寇残兵败将扑去。
前来助战的番民们也不甘寂寞,纷纷向朱琳泽请战,朱琳泽同意了这些番民们的请求。
这些番民光着脚,或是手持镖梭,或是拿着从朱琳泽这里换来的腰刀紧随骑兵身后,冲向上一刻还如狼似虎的倭寇。
金胜一马当先,手持骑枪,死死盯住前方一名着具足的倭寇头目,瞅准之后借着战马的冲击力狠狠一枪刺入那倭寇头目的后背。
在骑枪刺入的瞬间,金胜立刻脱手,放弃了骑枪拔出马刀继续追逐残余的倭寇。
那杆骑枪直接船头倭寇头目的躯体,死死地将那倭寇头目钉死在沙滩上。
“家......家主......对不起。”
安田奈久不可思议地望着刺穿自己身体的骑枪,嘴里不断地往外吐血。
披挂胸甲的明军骑兵对岸边的倭寇进行无情的屠杀是映入安田奈久眼帘的最后一幕,该死,明军怎么会有这么强的骑兵?他们不是在北方被女真人打的溃不成军么?
跑得快的几十个倭寇侥幸爬上小艇,想要划大船溜走,炮台上的岸防炮早已将炮口对准他们的小艇。
经过两轮校射之后,两枚实心炮弹直接砸穿了倭寇所乘坐的小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