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初次登上竹堑之时的风采,显得狼狈不堪。
“郑芝豹!你乃朝廷命官,为何知法犯法!私通倭寇,妄图加害本王?!”朱琳泽居高临下,厉声责问郑芝豹。
郑芝龙与倭寇的关系在福建乃至广东浙江早已是公开的秘密,知道的人不在少数。
但彼此都默契地心照不宣,陆地上战事就已经让朝廷焦头烂额,海疆之事朝廷无暇顾及,便招安了郑芝龙的海盗集团维护东南海疆的稳定。
郑芝龙也需要朝廷给他的合法身份营牟取私利,有朝廷给的福建水师总兵官这个合法身份,郑芝龙在东南海疆混的可谓是风生水起。
朝廷中枢、闽省地方官僚乡绅、郑氏集团三方之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朝廷不是不想再扶持一股海上力量节制郑芝龙,只是刘香集团覆灭之后,东南地区已经找不到能和郑芝龙匹敌的海上势力。
朝廷要是和郑芝龙翻脸,朝廷要承担东南海疆失序的代价,不过郑芝龙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虽然郑芝龙是海寇靠海吃饭,但郑芝龙的水手大都来自闽南地区,他的根也在闽南,离了闽南地区,郑芝龙也只能游走于台澎金厦,得不到充足的补给。更何况郑芝龙贸易所需的货品也都来自大陆地区,离开大陆郑芝龙也无法维系郑家庞大的贸易网络。
要是再度沦为海寇,郑芝龙还要应对来自浙江、广东乃至南直三地朝廷水师的围剿。朝廷北方烂了,但南方还没烂透,传言张李二贼复出以来郑芝龙和张李二贼眉来眼去。
这虽然是空穴来风,朱琳泽也相信以郑芝龙投机的天性,这事情八九不离十是真的,不过朱琳泽也相信,在朝廷还没彻底完蛋之前,郑芝龙不会轻易和朝廷翻脸。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郑芝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郑副总兵此言差矣,本王为何要杀你啊?”
郑芝豹这么好的护身符,朱琳泽可舍不得就这么杀了,活着的郑芝豹远比死了的郑芝豹更有价值。
朱琳泽让人给郑芝豹带上镣铐,将郑芝豹关进曾经关押李定国的囚笼。李定国的那个囚笼非常结实,不用担心郑芝豹跑了。
“属下的老上官施大瑄在另一艘福船上,要不是咱们船少,施大瑄那厮跑的快,咱们一并给王爷将施大瑄也给网来。”
押送走郑芝豹后,王远得意洋洋地说道。
“郑芝豹被咱们拿了,施大瑄回到郑芝龙那里也不会好过,你这回可是害苦了你的老上官。”朱琳泽笑道,旋即询问王远和蒋二蛋道,“一号舰和三号舰伤亡情况如何?”
王远和蒋二蛋相视一叹,收起脸上的笑容:“死伤惨重,折了一半的弟兄,剩下的弟兄也多半带伤,咱们的船也快被打坏了。”
打完倭寇的海船又追着三艘郑氏集团的大福船猛打,伤亡不惨重才是怪事,这个伤亡结果朱琳泽并不意外。
“船坏了不要紧,十二月中旬还能有九艘海鲨级下水,舰炮的产量也跟得上,到时候给你们换新船,就是水手补充不易,到福建和广东招募水手需要些时间。”
朱琳泽担心的倒不是船的问题,而是现成的水手比较难招募。李国志所熟识的刘香旧部基本都被朱琳泽招完了,接下来估计比较难招募到海寇出身的水手,而是要招募渔民充当水手了。将一个普通的渔民培养成一个合格水手的成本远比海寇要高,所需要的时间也更多。
“王爷,此千里镜是属下从郑芝豹身上所获,王爷教导我们一切缴获要归公,属下铭记在心,不敢忘记王爷对咱们的教导。”
王远双手捧着一支单筒望远镜献上,眼睛依依不舍地望着这支外形精美的单筒望远镜。
朱琳泽满意地点点头接过,拉开这支单筒望远镜朝远处看了看,这支单筒望远镜的成像质量不比西班牙人送给他的这支差,是望远镜中的上品。
“此番擒获郑芝豹,你们二人,何人居头功?”朱琳泽放下单筒望远镜问王远、蒋二蛋二人道。
“追击郑家大福船的主意是王船长出的,郑芝豹是王船长从海上用渔网捞上来的,王船长当居头功!”葛二蛋如实相告。
朱琳泽将缴获的单筒望远镜拍在王远手上:“王远,此物便归你了。”
朱琳泽看得出王远心仪这支单筒望远镜,将这支单筒望远镜当场赏赐给了王远。
这看的一旁的李国志差点口水没流出来。李国志知道这千里镜的好处,更知道这玩意儿是何等的金贵,整个竹堑也就朱琳泽有一根,现在算上王远缴获的这一根,也才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