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石多谷子呢,俺婆娘守着这些水田,日子也有盼头。”
黄卫东拍了拍那说话的哨骑肩膀,欣慰地说道:“好兄弟,咱们竹堑英雄纪念碑上见!来生再做兄弟!”
其余的哨骑对此也没有异议,他们在竹堑多多少少都分了地和宅院,家人在竹堑也不愁吃穿。要是战死家人还能得到一笔不菲的抚恤金,他们并不惧死。
三个年轻的哨骑热泪盈眶,朝留下断后的老哨骑们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张德,你回去且告诉我家儿,长大后好生跟着学堂的先生识字,日后好进讲武堂,王爷很快就要在讲武堂开设骑兵科,进了讲武堂大有可为,日后继续为王爷效力,好谋个前程,他老爹没出息,蹉跎半生,只混了个棚长,日后他要比咱有出息,至少混个哨长当当!”
黄卫东交代起了身后事。
“俺也一样!”
“俺也一样!”
......
余下的哨骑们纷纷说道。
交代完后事,黄卫东再无牵挂,毅然决然地收拾弓刀,整理好着装跨上战马,亲率二十余骑朝南方飞驰而去。
张德等三个年轻哨骑也上马,目送老哨骑们离开后,含泪扭头向北而去。
“哨总!明军哨骑!”
一名眼尖的大顺军左营哨骑很快发现了黄卫东等人。
“来的正好,本哨总正找他们呢,他们倒好,自个儿送上门来了!”大顺军哨总田升斗喜不自禁道,“且活捉了这些明军哨骑向将军请功去!”
田升斗挥动号旗一声令下,上百名闯军哨骑如猛虎下山一般朝不远处的明军哨骑扑去。
明军哨骑的骑术明显要比闯军好,黄卫东两腿紧紧夹住马腹,抽出短弓,从箭壶里摸出一支箭来,搭上弦,用大拇指勾住弓弦开弓撒放,跟在黄卫东身后五步开外的大顺军哨骑迎弦倒下,痛苦地捂着被黄卫东射中的面门。
“他娘的!放箭!只要一两个活口就够了!”
大顺军哨骑想要活捉明军哨骑,因此一开始没有放箭。但这些明军哨骑太过凶悍,才几息的功夫,就射倒了八九名大顺军哨骑。
看着倒下马的哨骑,田升斗非常心疼,气急败坏地下令放箭,不再和这伙明军哨骑客气。
“闯军要放箭了,拉开距离!”
黄卫东转头朝身后一名正在取弓的大顺军哨骑放了一箭,这支利箭从这名大顺军哨骑的耳边飞掠而过,擦出一阵凉飕飕的风,没有命中。
见大顺军哨骑开始拿弓,黄卫东急忙加快了马速,下令和大顺军的哨骑拉开距离。
大顺军哨骑有一百多人,而他们只有二十几人,和大顺军哨骑对射,他们吃亏。
他们的任务是尽可能地拖住大顺军哨骑,为北返的张德等人争取时间,而不是杀伤大顺军的哨骑。
大顺军哨骑如同飞蝗一般的箭雨射来,好在这些骑兵都至少身披两层甲,铁甲之外还罩了一层胸甲,马弓远不如步弓强劲,大顺军虽有命中但没几箭能破甲伤到他们。
只有两名明军哨骑的战马被射中,战马中箭吃疼受惊将马上的明军哨骑掀翻在地。
十几名大顺军哨骑立即围住这些两名落马的明军哨骑。
“抓活的!”田升斗命令道。
这两名落马的明军哨骑见大顺军哨骑向抓活的,也不含糊,毫不犹豫地拔刀自刎,以绝大顺军哨骑的妄想。
“他娘的!继续追活的明军哨骑!”田升斗策马在两名刚刚自刎的明军哨骑尸体周围绕了半圈,愤愤道,下令继续追击。
黄卫东带着剩下的哨骑继续向南前进,放大顺军哨骑的风筝,身边不断有箭矢带着一阵阵凉风从黄卫东身边略过,他的背上已经扎了二三十根大顺军哨骑射出的箭矢,活像一个刺猬。臂甲也被大顺军射飞几枚甲片,一支箭矢穿透臂甲射中了黄卫东的手肘。
黄卫东咬牙忍着疼,反手朝紧跟在身后的五六个大顺军哨骑射了一件,一名大顺军哨骑应声倒下。
不多时,黄卫东等人箭矢用尽,战马也越来越困乏,跑的越来越慢。
此时南方又出现了一哨大顺军骑兵,黄卫东自知已经没有了机会,难逃一死,带着身边残存的五六名哨骑,狠狠用力折断手中的马弓,旋即抽出马刀朝前方的闯军骑兵大吼着冲杀而去。
这些闯军骑兵想抓活的,也不躲闪,直接策马相撞,将黄卫东等人直接推撞下马。
在格杀了一名一起落马的大顺军哨骑后,黄卫东便拔刀自刎,田升斗有了前车之鉴早有准备,迅速一箭射中黄卫东的手,翻身下马,将精疲力尽的黄卫东活捉,献给刘芳亮。
“将军这些明军哨骑忒凶,咱们一哨的人马追他们二十几骑,硬生生折损了五六十个弟兄!”
这些明军哨骑的战斗力和装备之精良超乎田升斗的想象,田升斗愤愤道。
“他们人手都穿了两层上好的铁甲,马弓射出的箭力道小,根本破不了他们的甲!”
“你们是怎么抓到他们的?”刘芳亮问道。
“属下率部属正追击这伙明军,这伙明军掉头和属下苦战,属下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灭了他们,抓了两个活口!”田升斗如实说道。
“蠢猪!亏你还是老哨骑!这些明军哨骑不过是想拖住你们好余部回去通风报信!这点伎俩都看不出来?”
“属下这就去追!”
“别追了,已经走远了。”刘芳亮不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