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没有这么能打的绿营。
“这肯定是孔有德的山东绿营,这次多尔衮把十几个精锐的山东绿营都调到了河南和湖广作战。”李过拿起千里镜望着坡下结好阵型,正有序地向山谷外退去的绿营兵说道,“尚可喜和耿仲明的绿营兵可没有这战力。”
李过和尚可喜、耿仲明的绿营兵交过手,此二人的绿营兵绝没有这样的战斗力,这些绿营兵是孔有德的山东绿营无疑。
见伏击未能击溃这支绿营兵,李过随机发出了信号让刘芳亮在山谷截住这支绿营兵,将其合围消灭。
此等精锐之兵,既然包围了就绝不能让他们突出重围,必须要想办法将其歼灭。
“智顺王,魏彰他们被明军伏击了,我军是否出兵接应?”一个绿营将领在得知哨骑传回来的消息之后,挥挥手让哨骑回去再探,随后问尚可喜道。
“魏彰这个酒鬼被顺军伏击还没溃散?”尚可喜问道。
“根据哨骑传回来的消息,魏彰正在和顺军苦战,尚未溃败。”那绿营将领如实说道。
“哦?”尚可喜哦了一声,心中难免升腾起一丝嫉妒之意。
他娘的,都是绿营兵,孔有德的绿营兵这么能打,他尚可喜麾下的绿营兵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尚可喜在想象如果是自家的绿营兵被顺军埋伏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是否派援军驰援?”那名绿营将领没有眼力劲地问道。
“暂先坐观,魏彰的山东绿营不是很能打吗,就让他们先和顺军打打,我军在关键的时候再行出手。”
尚可喜重新拾起了曾经在明军时的优良传统,这样的传统美德可丢不得。
反正现在伏击圈内死的是孔有德的兵,他尚可喜一点也不心疼。
哪怕是魏彰的那一营山东绿营被顺军全歼尚可喜也不在乎,反正事后顶多就是被多铎等人一顿训斥罢了。
多铎和阿济格不还是一样乐此不疲地拿山东绿营当炮灰?在南阳府城,那几次有威胁的攻城不是贺珍的杂兵打出来的,更不是龟缩不前在后面当督战队的八旗兵打出来的,而是山东绿营拿人命给填出来的,大家大哥别笑二哥,谁也别笑谁。
“尚可喜,我操你祖宗!”
魏彰虽然作战勇猛,但终究还是寡不敌众,被李过等人死死围困在山谷之内,眼见麾下的将士伤亡越来越大,魏彰忍不住爆了粗口。
尚可喜的大部队距离他并不远,要是尚可喜有心支援他,就算是爬,现在也该爬到了。
直到现在望眼欲穿的魏彰还没看到半个清军援兵的身影,心知自己是被尚可喜给卖了。
除了一逞口舌之利,问候问候尚可喜的祖宗之外,魏彰现在只能在心里无能狂怒。
“他娘的,精锐就是他娘的精锐,这支绿营兵还挺能打啊。”高一功感慨到。
除了八旗兵之外,高一功还未见过此等劲敌。
只是高一功想不明白,这些绿营兵有这样的本领为什么还要给鞑子当狗卖命。这到了顺军中,他们同样也是一等一的精锐啊。
李过则是让放出去的哨骑留意清军援兵的动向,他可不想围着围着,自己也被清军包了饺子。
在一旁观战的堵胤锡只能干着急,他看惯了明朝新军的作战,现在在看顺军的作战不免有些着急。
换做是明朝新军,两三千的新军打一千绿营兵,这时候早就把绿营兵给打头溃了。
“火铳要放近了打,越近越有准头!”
望着顺军远远地朝清军开火,堵胤锡心急如焚,忍不住顿足道。
就这个距离打上十轮,还不及走到对方阵前二三十步放上一轮排枪所取得的战果大。
这么打简直就是在浪费弹药和宝贵的时间!
“书生之见!堵巡抚一介文人还是别对兵事评头论足了,走进打,咱们的准头是上去了,清军手里的火铳就是吃素的?”高一功不屑道。
说到底,高一功还是心疼这些精锐的死活。
一旁的李过则是若有所思,明朝新军那边曾派过教官教过他们。
据李过所知,明朝新军野战之时和都敌军排枪互射的距离是18步。只是到了顺军这里,这个要求根据顺军的实际情况一退再退,从原来的二十步已经退到了现在的四十步。
饶是如此,这么低的标准能够执行的顺军也寥寥无几。
“随我来!”
李过带着自己的一千精锐亲兵,整理好衣甲火铳,亲自走在最前方,踩着鼓点声缓缓逼前方的清军军阵。
“李过你疯啦?!”
高一功见状大惊失色,急忙道。
“我高一功认的你李过,可清军的铳弹可不长眼,不管你是李过还是张过......?”
李过并未理会高一功,而是迎着清军的铳弹继续带兵向前挺进。
李过是想亲身验证明朝新军的这套战术是否行之有效。
或许亲身弄明白了这个疑点,就能得知明朝新军之所以强大的真正原因。
李过的亲兵见主帅冲在了最前头,也不敢退却,纷纷紧随李过的脚步。同时不少亲兵围在了李过周围,组成了人肉盾墙,以血肉之躯为李过挡住了清军的铳弹。
包围圈内的魏彰见李过带着一千亲兵义无反顾地朝他们逼近也是骇然失色。
曾经在山东那熟悉的一幕幕浮现在了魏彰的脑海之中,只是脑海中的敌人穿着的是红衣黑裤,而他现在所面对的敌人穿着的则是青衣灰裤。
二者的共同之处便是从将领到士兵的眼中都是视死如归的决绝之色。
要说还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明朝新军的行军更加整齐,更有纪律。
“难道顺军也学会明军那一套了?”
魏彰忍不住喃喃自语。
包围圈中的绿营兵见有一支顺军直挺挺地朝他们毕竟,这让他们和魏彰一样,想起来在山东时被明朝新军打败的恐惧。那是他们心头上挥之不去的阴影。
所有的山东精锐绿营,都是在和明朝新军作战失利中慢慢成长起来的。
那支军队是他们挥之不去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