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康,“是他!他给了我银子!叫我这么说的!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大人饶命!饶命啊!”
原本还疑心苏念惜的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好歹毒!宋康你怎么这般不要脸!”
“栽赃郡主,你宋家好脱身干净,再强娶郡主,保你们家清名?”
“怎么打得这么好算盘呢!你们将堂堂郡主殿下当作什么!”
“好下作的心思!肮脏的手段!无耻!猪狗不如!”
“我呸!这种人,居然也配做国子监祭酒!我还叫过他老师!简直奇耻大辱!”
“宋家滚出京城!”
“滚出国子监!”
宋康脸色发白,身子剧烈摇晃。
宋沛河大叫起来,“我们没有!就是她绑的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阿爹!阿爹,你说句话啊!”
可再没人听他们的话,咒骂声此起彼伏沸反盈天,几乎淹没了整个京兆府!
刘全的惊堂木都快拍烂了,也不见丝毫效果。
偏这时,吴方还看热闹不嫌事大,上前一步道:“既然诸位都在此,也请刘大人做个见证。以宋家这般狠毒心思,护国公府断不可能再与他们继续婚约!况且平安郡主今日本也要与宋家退婚,还请宋祭酒尽快将婚书送往礼部,划去婚约,从此两家再无瓜葛,嫁娶随意!”
宋康摇摇欲坠。
宋沛河强撑着站起来,伸手指着宛若迎春站立于那处的苏念惜。
愤恨道:“苏念惜!你我情意一场,你竟这般害我!你怎么这么狠毒?就不怕老天爷降雷劈死你么!”
夏莲上前挡住宋沛河,双目如刀!
苏念惜看着他扭曲又狰狞的脸,帷帽下的唇角,无声而痛快地翘起。
这便是害你?那你可等着吧!
前世,我所见的地狱,今生,也要叫你好好地走一趟呢!
闹哄哄的京兆府衙门内。
人声鼎沸骂声不休。
忽而,犹如热水遇上冰封,所有愤慨咒骂宋家的看客们,一个接一个地全部消了声。
所有人的视线纷纷望向大堂内。
就见,那一直藏于帷帽之下的平安郡主,缓缓揭下了自己的帷帽。
露出了一张笔墨无法形容的倾城绝色。
府衙门外的树荫下,裴洛意浓纤长睫忽如如蝶翼轻轻一颤!指中拨动的念珠倏然攥紧!
那双如渊深的眼瞳微紧,静冷目光仿佛凝固在那张尽态极妍的脸上!
清澜月下,掩在莲花花枝后,宛若妖魅的面容,陡然清晰!
——是她?!
“殿下?”玄影察觉到裴洛意的神色,轻声询问,“可是有何不妥?”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瞧见那珠辉玉丽盈盈立于众目睽睽之下的少女,亦是心惊。
平安郡主,竟出落得这般倾国之色?!
他收回视线,再转看身旁的太子殿下时,却发现殿下的神色依旧清冷静离,仿佛方才那一瞬掀起的波澜,只是他的错觉。
他歪了歪头,再次朝京兆府大堂内看去。
在无数人惊艳震愕的目光中。
苏念惜上前一步,开口,郑声道。
“与宋家之事,劳府尹大人费心。此桩事了,从此我与宋家,一刀两断,到死不相往来!”
“你!”宋康指着她,“蛇蝎心肠!当我宋家稀罕不成!”
苏念惜却并不看他,而是拎起裙摆,朝刘全缓缓跪下。
苏念惜可是圣人亲封郡主,刘全怎敢受她所拜,连忙起身。
却听跪着的苏念惜一脸庄重地再次朗声说道。
“婚约一事已罢,不敢再为此等小事叨扰府尹。此时,我不以郡主之身面见刘大人,而是这南景朝万万千与我一样年纪的少女之身跪拜。”
人群内,封三猛地抬头,一股颤栗陡然从脚底直蹿入骨脊!
接着,便听那森严肃穆的大堂内,传来苏念惜清晰静冷的声音。
“我苏念惜,为玉真观无辜受害的少女求告,请刘大人,彻查玉真观,还我等良家之女,一个清白公道!”
树荫下,裴洛意眼瞳骤缩!
抬目,就见那少女,一身素衣,虔诚俯首,跪于天地中。
为那些被刻意掩藏、遮盖,埋在烂泥下、抛于乱葬岗的可怜无辜的女孩儿们。
求个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