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氏同冯推官的弟弟原本毫无联系,他却为了这个案子,费心费力,可见他同冯推官不愧是亲兄弟,都是有心无力的废材!”
“宰相门前三品官,那冯推官的弟弟面对吕相公的亲侄儿,都能够坚持己见,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若是这样的官员,做出了正义的申诉,却没有人理会,最后引来了打击报复。长此以往,我们大陈的推官,检法官,还有谁敢不同意别人的意见,坚持弄清楚案件呢?”
“大家都便宜行事,差不多就得了。久而久之,什么复议的制度,便全都不存在了。但凡有一丝疑点,我就不能视而不见,寒了忠良之心。”
“而且,不说别的,若那冯推官的兄弟没有弄错,漆氏真的是冤屈的,那咱们坐视不理,岂不是同断错案的人一样可恶,枉顾人命?”
姜砚之说着,气得捶起床来,“可是我还是好气啊!冯推官那个老匹夫,同我共事这么久,早就把我看穿了!”
闵惟秀瞧他小拳拳捶得砰砰响,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瞧你很精神,伤势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你慢慢给人伸冤吧,我要回去抱我小侄儿去了。”
姜砚之一愣,“小侄儿,什么小侄儿?你大兄不是才定了亲么?就有小侄儿了?”
“你不知道?”闵惟秀这才想起,闵珊出嫁的时候,姜砚之已经不在开封府了,他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哦,这事说来话长,总而言之,不是我大兄,是我二哥,在外头有一个一岁多的儿子,现在接回府中了。”
姜砚之听得差点坐了起来,因为伤口疼,又气得捶起床来!
“太过分了,你二哥才多大啊,比我年纪都小,儿子竟然都能满地跑了。惟秀惟秀,你看,你看,我们不能不着急啊!远远落后了啊!”
闵惟秀脸一红,这个蹬鼻子上脸的!
“我要走啦!”闵惟秀说着,像是火烧屁股一般的离开了寿王府。
等闵惟秀走了,姜砚之这才对路丙说道,“你去大理寺,看看是谁复查这个案子。别的不多说,就问上一问,他们自然就会重新审核一番了。”
路丙惊讶的看着姜砚之,“三大王,您不亲自审这个案子么?”
姜砚之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事儿我虽然要管,但是也不能够胡乱的管,不然的话,以后地方上有什么问题,都越过大理寺来寻我,岂不是乱了套了?”
路丙得了令,出了门去。
姜砚之躺在床上,拿起了那卷宗看了起来。
卷宗很薄,应该是冯推官的兄弟誊抄的一份,内容和之前冯推官说的差不离。漆氏被抓之后,没有挣扎,直接就承认了是自己杀了夫君,说因为李中人在外头沾花惹草,两人争吵起来,她一时激愤,便将李中人给砍死了。
这漆氏乃是李中人的填房,原本是外地人士,嫁到扬州才一年而已,夫妻二人也并无子嗣。
李中人的确是有一个相好的,乃是当地翠红楼的红牌娘子,名叫醉音,那醉音在李中人出事之后,便被一过路商户赎了身,嫁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