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甩手同阿爹对着干,站在阿训一边,哪怕去死都无所谓;要不就痛痛快快的做太子,听阿训的成王败寇……可是我,不管是哪一项,都做不到。”
太子说着,抱住了自己的头,像是疼得厉害。
姜砚之拿走了他手中的酒壶,“大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谁不夸你是一个贤明的太子。你不要把什么都怪罪在自己的身上,阿训在天之灵,知道你还一直记得他,就足够了。至于旁的,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你那时候年纪尚小,又能如何呢?”
太子没有接话。
说道理容易,谁都能想明白,可是做起来,却是那么的难。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喝干净了里头最后一口酒,“我做了太子之后,还是隔三差五的生病,太医说是心结难愈,那时候,阿爹也发现,宫中嫔妃鲜少有人怀孕,你又打小就古古怪怪的,越发的看重于我。”
“他问我,他说你要怎么样,才会好起来呢?”
太子学着官家的语气,脸上笑着,眼睛里却全是泪花,“我那时候的一句话,害了东阳一辈子,都是我欠他的。我说,阿爹,我答应过阿训,要给他们家留一条根……你害死他阿爹还不够么,为什么还要杀了阿训,杀了他的幼弟?”
“你若是不答应,可能就要与儿子黄泉相见了。”
“阿爹打了我一耳光。但是三日之后,便让王公去寻柴家后人,寻来的人,便是东阳。”
太子说得轻描淡写的,但是姜砚之光是想,都能够想到那时候的激烈状况。
不管阿训是不是官家害死的,中宫大火之时是不是有人故意弄死了柴家后人。
当时的官家,肯定是内心里不愿意去做这样的事情的。
好不容易该死的人都死了,怎么能够再去弄一个来,膈应自己呢?
姜砚之皱了皱眉头,“王公,你是说被黑猫吓死的那个王老国公么?”
“没错,就是他。”
一想到黑猫,姜砚之又着急的问道,“阿离?大兄你是赵离?”
太子一愣,“赵离?你是说那个在象棚说书的赵离么?怎么可能,我不是赵离。我的乳名叫阿离,阿训死了之后,便没有人这样叫我了。赵离不是离开开封府,去别的地方说书了么?你提他做什么?”
姜砚之松了一口气,“不是,只是叫阿离的人少。”
太子并没有在意,而是接着说起了东阳。
“东阳来的时候”,太子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有这么高,他与我同岁,却比我高了半个头。如今,我却比他高了。”
……
他说着,有些恍惚起来,时间好似又回到了那个下午,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
因为久病,整个院子里都是重重的药味,今日好不容易不咳了,便让人用小榻抬了,在院子里晒上一晒,去去晦气。
“紫苑,你去看看,看人来了吗?我听说,就在这两三日,阿训的弟弟就要来了。”
紫苑是太子身边的大丫鬟,当时他去陪阿训读书的时候,紫苑偶尔也会去。
“殿下,你今日已经叫奴去看了五次了,才刚刚去过,人还没有来呢!若是来了,肯定第一个来殿下这里。”
紫苑说着,给太子掩了掩被子。
“殿下,你这是何苦呢?那人再好,也不是小王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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