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说着,试着吹了一下,清脆的哨声响起,让人像是吃了冰碗一般舒畅。
……
东阳这一咳,便咳到了深秋。
“今日日头好,你在小榻上躺着,多晒晒日头。你也莫要着急,路途遥远,怕是被什么耽误了,这两日,信就要来了。”
太子帮东阳掩了掩被子,坐在一旁的小马扎上剥着生花生,剥好了一把,就塞到东阳手上。
“我听说吃生花生润肺,你多吃一些。太医瞧了也不见好,要不我还是同阿爹说,让你回宫中与我同住,不要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东阳郡王府了。”
东阳好笑的摇了摇头,不过是半年光景,他已经与来时大不相同了。
原本黝黑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说话也改了乡音,细声细气的。
他虽然出生乡野,但是并不愚笨,他们教他琴棋书画,却不教仕途经济,不过是期望着他日后声色犬马,混吃等死罢了。
又有什么不好呢?
许多人奋斗了一辈子,不就希望能过上这种混吃等死的日子。
他已经选择了笼中鸟,又岂能再向往天空。
“这里就很好,人少规矩也少,你也别总是来这里,功课做不完,官家该生气了。”
太子又剥好了一把花生,见他不接,直接喂到了他嘴里,“我是做完了功课才来的。这府里若是有人不长眼欺负你,你尽管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们。”
东阳鼓着腮帮子,他的嘴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说不出话来,只得愤愤的点了点头。
谁会欺负他?旁人只是无视他。
太子瞧着他的模样,笑弯了眼。
不多时,便有小厮来报,说是王公府上有人送信来了。
东阳一个骨碌从小榻上爬了起来,又因为起得急,拼命的喘了起来。
太子给他顺了顺背,将他强按了下去,掩好了被子,“我读给你听。”
东阳红了脸,点了点头。
“小石头,家中一切安好,勿念。大弟二弟的病均已好,村中也什么都好。你娘带着阿妹,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酸枣糕,可惜路途遥远,不得至。皇恩浩荡,你已经出继……”
太子顿了顿,实在是念不下去了。
东阳颤抖着伸出手来,“给我……”
太子为难的将信藏在身后,“你要不还是别看了。你阿爹也是怕给你惹麻烦,所以才这么说的。他们一定都很挂念你,你看还给你准备好了酸枣糕。你在开封府,有我,还有郡主,你若是喜欢弟弟,我把我弟弟抱过来给你玩。”
东阳鼻头有些发酸,别过头去,“谁喜欢你弟弟……第一次抱他还尿我一身……可见同我八字不合。”
太子讪讪的笑了笑,“他待你已经算不错了,上次还尿了我阿娘一首饰盒,气得我阿娘狠狠揍了他一顿。”
东阳闷闷的扯了扯被子,没有说话。
阿爹已经不认他的,可是开封府也没有人认他。
东阳什么的,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明晃晃的功德招牌,除了太子,有谁把他当成是阿训的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