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事情的时候,他喜欢躺在床上。
敌军就在眼前。
在荒野之间,在他备好埋伏的十里之外。他有一种拳头打在一团棉花上,使不出劲的感觉,打又不能打,退又不能退。
南云城还是那座南云城,只是将士们却没有往日的战斗力,现在开战,还可以坚持二天,如果明天、后天开战,整个南云城将没有几人能上城楼抵抗。
他感觉到自己陷进了死局。
我有一种无奈,更有一丝不甘。
仗还没打,眼见就要结束。
今天的南云城显得异常安静,那些身中毒烟的将士,在喝过李夜今天配过的药方后,再次得到了短暂的缓解,他们在等待。
他们对国师有信心。
在床上躺了一个时辰,李夜走到城墙上四处望去,昨夜的南云城下了一场春雨,城外那道一字长蛇阵的狼烟早已经熄来,只剩下残垣断埂。
他站在城楼上望着沉默的将士们,看了了很长时间,然后抬步向城楼下走去。
将士们们坐在城墙根上,看着走下来的李夜,一个个的脸上的情绪有些复杂。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李夜找到了正在蹲在墙脚根的王天化。
只见他脸神情平静,坐在重驽边上,手里在握着军刀,身上看不出来看不出任何问题,似乎就跟李夜一样。
“这里的情况怎么样?”李夜看着他问道。
王天化摇摇头,说道:“这里很好,没什么情况。”
李夜微微蹙眉,伸手拉下他的衣领仔细看了看。
“你今天吃药了吗?”李夜低声说道。
“吃什么药?没人告诉我要吃药呀?”王天化笑道。
李夜楞了一下,问道:“你昨天也没吃药?”
他的声音很大,连守在重驽后面的几位士兵也骑闻声而惊,一个个站了起来,看着李夜和王天化。
李夜看着站起来的士兵,感觉头上响了一道炸雷。
“你你你,你们几个都没吃药么?为何身上好好的,没有一丝症状……难道这里有什么宝贝不成?”
李夜喃喃自言自语道。
王天化看着李夜晚不对劲的样子,赶紧问道:“国师大人,我们几个知道责任重大,从昨天到现在都守着重驽,连饭都没吃过......”
“你们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疯了,难道军营里没饭吃么?”李夜吼道。
“那个,不是,我们不是见兄弟们都受伤了吧,怕敌人突然进攻,所以就守在这里不敢离开。”王天化现在已经是重驽营的队长。
回过神来的李夜,放低了声音,看着面前的众人,轻声问道:“那你们饿了吃什么?”
王天化看着李夜晚嘿嘿一笑,摊开手心说:“就是这个,你前些日子不是让我们炒了几百斤,还放了不少药草。”
李夜拿起来王天化手里的黄豆,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我们当时以为你要拿来喂军马,所以炒得很仔细,每一粒都熟了。昨天太饿,没没东西吃,兄弟们就吃了不少,你别说还真香......”王天化叨叨了一大道。
“然后呢?”李夜看着他,激动地问道。
“没有然后呀,就是吃得太多,今早上拉了几回肚子,兄弟说一会就去伙房找吃的。”王天化摸着肚子说。
李夜忍住狂喜的心情,拍了拍王天化说:“从现在起,你就是纳兰雨的副将,这几位兄弟也记一道军功!”
“为什么?这还没打仗呢?”王天化看着李夜,有些发楞。
“不要多问!交给你们一个重要的任务:把这里所有的豆子,通知全城各军营来领取,按人口领,每人不要多,只要五钱,最多一两。”
“不够分的话,就找纳兰将军,让他马上调配黄豆和炒制所有物药草,我要今天申时之前,全城所有的将士都能吃过到样的豆子,包括城里的百姓!”
“你们能不能做到?”李夜看着王天化,静静地问道。
“你可得把这事办好了,回头我再带着你们去找几场大仗,好好收拾一下他们!”李夜重重地拍了一下王天化。
“这些都是小事,末将来南疆就是为了跟着国师打仗的!”王天化嘿嘿笑了起来,这一夜之间,自己就成副将了。
李夜转过身,抓了一堆豆子用衣服包着,哈哈大笑着往城楼方向走去。
“王天化呀王天化,你真是我的福星!”一边走,李夜一边狂叫。
什么国师的形象,去他的!
自己苦苦思考了两天,竟然将两味重要的药草给忘了。这些炒熟的豆子是李夜为草原诸部的战马准备的开喂大菜。
没曾想到,还没有喂马,倒先解了南云城的危急。
车前草,利尿、清热、明目、祛痰。
断肠草,大泄,用药需谨慎。
便是这二味药,解除了王天化几人身上的火毒,只不过拉几回肚子而已,李夜原本也没想过要毒死草原铁骑的军马。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你们用阳谋来暗算我,我也用阳谋来回敬你们。
哈哈,比狠,我李夜怕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