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一场小酌落下帷幕,周衍五兄妹各自睡下。
第二天一早。
五人辞别葛文德,踏上前往蒙山的道路。
超然亭前。
葛文德、郎士忠目送五人离去,葛文德感慨道:“周衍十六岁,周红缨十七岁,周康二十二岁,这三人在这样的年纪能有这样的修为,倘若当真能踏踏实实在我大舒定居下来,往后前途绝不止你我这般。”
“葛兄此言极是。”
郎士忠闻言也点头,不过随即又摇摇头道:“但是就怕他们不安分。一个淬骨境,四个气血境,能从南疆翻阅三千里云霄山毫发无损来到云连山?”
他看向葛文德问道:“葛兄你信么?”
“他们是从南疆来的应当不假,不少细节很难作伪。”
“但是横穿云霄山——”
葛文德这时也迟疑了。
三千里云霄山处处凶险,地形因素是其一,当中潜伏的凶兽凶顽、毒虫毒蛇又是一重。
区区初入淬骨境,还要带着四个气血境,要横渡过来难度可想而知。
至少葛文德自问做不到。
“管他们呢!”
“我们做好差事,记录下来就行。接下来两个月,他们如果不去蒙山署落籍,自有上面派人再去调查。”
葛文德想着,又忽而一笑。
他已经年近四十,还困在淬骨境,往后前途黯淡。但是他还有子孙后辈,为子孙谋,跟周康、周衍、周红缨这样的天才结交一番,结一场缘分,总归不会有错。万一这几个日后发达,凭着昨晚一场小酌的缘分,不说跟着沾光,至少日后有什么难处、凶险,总能多一条路子可走。
大舒清武,江湖不再。
但其实这江湖只是换了种存在方式。
武道修为重要。
人情练达同样不可缺。
葛文德自问武道无望,唯有在人情这方面做得更好一些。
郎士忠亦然。
……
下得寒婆坳。
周衍五人心中更放松几分。
虽说葛文德,包括另一位巡捕郎士忠,二人对待他们一直和和气气,但行人司毕竟是暴力机关,周衍等人又是初来乍到,在里头待着难免忐忑。
还是出来更自在。
五人中。
唯有老三周蒙垮着一张死爹脸,看看周康,又看看周衍跟红缨,哼哼不忿道:“都是三四个月的三血境,年纪小了不起?”
周蒙在某些事情上异常敏感。
比如这一次。
葛文德、郎士忠、奚宝驹、范伯涛,甚至包括云连署中的行走、文书在内,在对待他们兄妹五个的时候,或是明显,或是不明显的,周蒙能感觉到,他们心底对大哥、老四跟红缨其实是更愿意亲近,更加恭维的。
至于他跟老二。
一个二十二岁。
一个二十一岁。
全都老大不小,但是还停留在三血境,明显不大被看得上。
昨晚那顿酒周蒙闷头吃的香,但其实心里并不高兴!
“……”
周康瞥一眼怨妇似的周蒙,懒得搭理他。
但是被周蒙挑起话头,周康也有感慨,他冲周显三人道:“在摘星山苦修三月,又在云霄山中摸爬一个月,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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