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皇帝背后是万里河山图,前面是檀桌玉砚,陶瓷笔架,各样软毫。龙涎香从熏炉的兽纹间孔里缓缓飘出,南侧书架上的书被缭绕的香气笼上了丝丝缕缕的无色烟衣。
站在檀桌前的锦毯上的伍虞静静地等着他父皇把信读完。
面上平静的伍虞内心并不如此,他很疑惑,千玄已经三年未出席父皇的寿宴,早前差人带句话就算推辞掉了,他是父皇的老师,父皇不会多说什么,为何今年偏就要特意传信来说些什么,更奇怪的是,这信竟没有上封,只是简单对折了两回,难道千玄就不怕捎信的人把信中所写偷看了去?
千玄应该想周到了,知道他伍虞是个正人君子,绝不会干窃私的苟且事,所以千玄很放心地把信交给了他。
伍虞想通了一回又推翻了重想,而后见他父皇看得认真又仔细,不免对那张他只能看到背面的纸好奇起来。
“虞儿啊。”伍禄才一开口,伍虞立即抬头恭敬地回视伍禄。
“你喜欢南山书院吗?”伍禄放下手中的信,缓缓问道。
“喜……喜欢。”伍虞不明所以,支吾着回答。
伍禄笑了,眉间是看透一切的意味:“是喜欢院中人,还是院中书?”
院中人?院中书?
难不成,夫子给父皇说了我怠慢学程的事?问的这院中书,应该是讽我学心慌钝,至于说道这院中人,十有八九是知道我与林深交好,整日带他游历,猜我是因此荒神废业了。
伍禄面不改色,伍虞照着自己心中想的,战战兢兢地回话:“院中书,就像仙露琼浆,我一直渴望获取却求索无门,院中人,是润喉清酒,让我在这苦求的一程程路上总能微得一丝安慰。”
“所以,我都喜爱。”伍虞把头低得深了些,身子更弯了。
他回答得真心实意,他并不想在这一刻就故作厚此薄彼,希望他父皇能明白。
“你啊……”伍禄无奈地指了指伍虞,“一与你议起除学习之外的疑论,你总能大谈阔论,说得头头是道,怎么从没见你把哪篇文章给我通篇畅顺地诵背完?”
伍虞不作声,仍保持原来的动作。
“罢了罢了,你已经看了这信了吧?”
伍虞正要说自己绝没偷看,伍禄突然截话:“那就照夫子所说的来定吧,明日过后我就拟旨。你快去歇息吧,赶了许久路了,累坏了。”
伍虞刚想讨信来看看夫子说了何事,见伍禄已经将信收了,桌上放着一本看不清名目的书,他便满心疑惑地告退了。
红砖琉璃瓦,砖雕跃腾龙,木构凉亭,繁茂植园,巍巍高墙,幽绮长廊。春有各声鸟语,绿柳扶风,夏有簇簇艳花,倚墙森树,秋有红枫劲枝,枯叶积园,冬有固澈冰池,淡淡梅香。
在这深宫中,你可以眼观四方美景,却不能快意畅言。伍虞不知,他这日的不敢多问,为日后生了那么多不该有的牵扯……
第二日,伍帝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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