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等等。”林深忍不住打断她,“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想说,孤注一掷。”
“志?我记得是郑啊……”冬歌红着脸辩解。
最终,她在林深笃定的眼神中败下阵来:“算了算了,志就志吧。我信你。”
冬歌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不想让林深看出来她的局促。
“你识的字不少啊。”
对生活在山里的人来说,冬歌脑子里储存的东西真的挺全览的,不仅说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有些俗语也抛出得正合语意。
“那当然。”冬歌得意地挑挑眉,“这都是我三哥的功劳。”
林深了然,点着头微笑地看了看她。
“以后,便由我来教你认识更多的字,再览读兵书,到时你要是看到了任何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来问我。”林深说着抬起步朝前方的大门走去。
看他悠闲地背着手在前面走着,冬歌瞬间留意到了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书呢?”
走出了两步的林深猛地一怔,对了,书呢……
“肯定是落在那个酒楼里了,我速速去取。”
好不容易找来的名书,可千万不要被人窃走才好。林深边想着边跨着大步沿原路往回跑。
冬歌望着他着急的背影,搞怪地笑了两声,而后目光柔和地陷入了沉思。
虽然遗憾自己回不了家,但她还是很开心。
哥哥和兄弟们逃脱了被戮没的命运,如今都安然在南山生活着,自由自在地继续着他们要在南城劫富济贫的志向。
最重要的是,她想亲近的人,正一点点和她越走越近。
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呢?况且附近还有这么多好吃的。
冬歌灿灿一笑,转身蹦蹦跳跳地进了相府。
大概三刻钟之后,捧着两本兵书的林深满脸疲意地走到了相府的街口前。
额上还有几丝汗迹残留,并着略微紊乱的呼吸声,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有气无力。
其实他内心还处在方才看到店主将这两本书从柜架底下取出来给到他手里时的惊喜和庆幸中。他终于知道那家酒楼为何来客不绝了,真真是应了夫子教诲的那句,美好的德行是成功的先行。
终于进了相府,看到有几人在正堂打扫,林深顾不得多说什么就跨进去一把将书扣在了桌子上。他端起一旁的茶壶倒下一杯茶水,抬手就是一顿猛灌。
还好水是温的,不至于烫得他跳脚。
“大人,你回来了。”原本站在书桌一侧的小庞走到了堂前,方一问候完林深,他就从襟子里掏出了一封信来。
林深没有看他,仍旧闷头大口喝着水,一杯完了再倒一杯。
“京城南门的快驿送了一封信来。”小庞双手呈起那封信,将它轻轻拿平。
第三杯水喝到一半,林深的动作慢了下来。他默默在脑中思索着小庞说的,眼神飞快地瞥到了小庞手上。
“从哪里寄来的?”
“驿使说是南城。”
京城南门快驿传送,不用想也知道那信是从南城寄来的,林深却非要再确认一下。
不知何时,他一听到南城这两个字,心里就仿佛塞下了千斤重的石头。
愣神了好久,那封信才被他亲手打开。
映入眼帘的几个字看得他一瞬慌了神。
“林生,千曲出走,留信给我说她入京了……”
一只手不自觉地按住了身旁的桌子,林深强迫自己定神往下看去。
“她偏好黄衫,裙式为交领,其他琐碎都是你以前一贯常见的装束
如今南城城规格外森严,为师不便入京寻女,所以奉托你帮为师寻寻千曲,情急所致,多有叨扰
你既已为代相,为师还有一事冒昧相求,如寻到千曲,倘若她不想回南城,恳望你收留她几日,府上柴房留予她暂住亦甚可
她心渐野,性子又烈,强遣回家恐生其他事故,为师年迈,实难心稳
千曲是家中最小,因其母溺爱之甚,又因吾一心究助其学思,却疏于德践教育,才使她至如此无可救药之地步,为师惭愧
犹对伍生和你,极难启齿
多夜辗转难眠,思及此,只觉此生再无颜面入京
切望相助,在此作鞠
千玄”
“小庞!”
“大人。”
“集合所有府卫到正堂来,速去!”
“是。”
从没见林深如此焦急过,小庞迅疾跑出堂门,不敢耽搁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