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有力,丫鬟小玲都被她甩了一大截。
终于将碍眼的两个人打发走了,芳仪抚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乱说一通,明明是福绵寿长,子孙满堂。阴阳怪气的,装什么装!”
冬歌若有所思地盯着院里的银杏树,并没有留意芳仪的怒骂。
沙沙的落叶声不绝于耳,地上的黄叶渐渐越积越多,冬歌的心上,有什么正慢慢蒙尘。
“姑娘,你别往心里去……”心情稍稍缓和了些许的芳仪赶忙软言安慰冬歌。
见冬歌一直是呆呆愣愣、提不起兴致的样子,芳仪恰生一智,大惊小怪地提议道:“好久没吃骨炖面了,姑娘,我们一起去吃吧?”
没等冬歌应答,芳仪已经拽着她走出了相府。
还没转过西街口,芳仪突然发现自己没拿钱袋,于是她又跑回相府去了。
将芳仪的叮咛置于耳后的冬歌有一搭没一搭地走着,完全不在意若是芳仪待会儿找不到她了怎么办。
从方才开始,冬歌的心就无比烦闷,她的脑子里一直在回旋千曲说的那四个字。
闷头前行的冬歌没有发现远处的伍虞正拧眉朝她走来。
冬歌穿着芳仪为她挑的月白色的裙缎,兽牙链被拴在裙子交领的上面。她梳着极为精简的髻式,额前光洁利落,耳边两绺细发如悬针竖般垂曳两旁,宽顺的墨瀑泻散在背。
伍虞此前一直想不出来如何形容冬歌给人的感觉,今日见她这副装束,终于得以感知清楚。
墨眉横利,白潭似的双眼中沉着两颗黑石,发如乌瀑华倾……若一人手握一支笔,下力两笔可染其眉,极重印点可成其瞳,轻勾眼廓可画其眸,肆意笔竖可造其三千青丝。
如此简单,便是无比张扬,无比冲击。
如若非要再添一分颜色,只需点其唇上。
这就是李冬歌,每次相见都让他心下悸动的李冬歌。
只是,她此刻不应该身在南山吗?
“咚”地一声,冬歌的头撞上了伍虞的胸膛。
待到她抬起头看清眼前的人之后,她一慌神,有两个字几欲顺畅地从她口中吐出。
“皇上……”
伍虞察觉到了情势的怪异,他十分怕冬歌要稽首行礼或是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猛然便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最终,冬歌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仍自顾自地来来往往。
竖起另一只手的食指挨到嘴边,伍虞给了冬歌一个眼神示意。
冬歌眨巴了下双眼,愣愣地点头。
“你怎么在这里?”伍虞放下手之后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他脸上十分惊讶的神情看起来就像冬歌出现在京城西街是一件八百年难得一见的奇事。
其实冬歌也想问伍虞为什么在这里,不都说皇上政务繁忙吗,上次他和林深串府已经让她惊奇,今日竟还出来逛街。
看样子,他还是精心装扮了一番之后才出来的……也对,每日有那么多人伺候,他自己不用动手就能干成好多事。
“我……出来逛逛。”冬歌只得如此说。
“按时间推算,从那晚开始,你不是已经离京两日了吗?”
林深两日前曾传信入宫给伍虞说,冬歌心有郁结,闹着要回南山看看,所以他要一同陪她前去,结尾时他还让伍虞勿念,说这不算大事,几日后他便可将冬歌劝回来。
眼见林深为了帮自己培养大将而如此费尽心力、不畏劳苦,当时伍虞是十分感动的。
因着此事,方才一路朝冬歌走近的时候,他都是不敢相信的。
“我没有离京啊。”冬歌疑惑地看着伍虞,“我这两日一直待在京城。”
听冬歌语气诚恳地说完,伍虞思来想去后又问道:“真的?”
“真的!这有什么好骗人的。”冬歌无奈。
“那便是,他骗我了。”伍虞的神色突然变得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