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样看着她,在去东浙之前,他跟她说,回来会娶她。
但是,那时候,他眼底并未有这样近乎痛楚的情深。
“瑾宁,这辈子我会用我全部的力量护着你,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你,一丁点,都不可以,而曾经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的手指在她脸颊上扫过,他的手指还残留血腥的味道。
他的声音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坚定无比。
东浙兵器库一役后,无人知道他曾经历了什么,看见了什么,那种几乎渗入骨髓的痛楚,无一日不折磨着他,迫使他必须要顽强地活着,回来守护一个人。
瑾宁倒是微怔,无论是前生还是今生,她所认识的陈靖廷,都没有这么强烈的爱恨。
他对任何的事情都是淡淡的,即便知道养母不喜欢他,知道李良晟憎恨他,他也只是谨守本分,不会有多余的怨言。
那样淡淡的人,忽然说出这么锋利的话,着实叫她惊住了。
她知道,若要一个人性子彻底改变,唯有面对生死的时候。
她知道,他此番经历真的很凶险,是真的差点丢了性命。
她慢慢地掀开他的袖子,铁手一直蔓延到手肘位置,一截手臂是嵌入了铁筒内,没有任何固定,她拉了一下,纹丝不动。
“拿不下来了,这铁手是太上皇做的,我醒来的时候,这铁手仿佛跟皮肉连在了一起,而且,活动自若,实在神奇。”陈靖廷说。
“这不是铁吧?”瑾宁触摸着铁手,觉得颜色不对,比一般的铁要白一些。
“不是铁,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他活动了一下,只见铁指活动得十分灵活,甚至连关节都能伸直弯曲,真的很像手指。
“玄铁吗?玄铁也不像。”瑾宁道。
“也不是,比玄铁还要坚硬,我试过用乾坤剑砍过,丝毫无损。”陈靖廷笑道。
瑾宁诧异了,“比玄铁还要坚硬?那到底是什么?如此的神奇。”
“还真不知道。”陈靖廷微微一笑,“别担心,还活着就好,比什么都好。”
瑾宁看着他俊美的脸庞,伸手为他整理微乱的墨发,“是的,活着回来就好,比什么都重要。”
他用缱绻的眸光看她,“回去之后,你若是同意,我马上去提亲。”
瑾宁脸色一下子沉重起来,严肃地道:“只怕不行。”
陈靖廷怔了一下,眸色也随即黯淡,“你不信我会对你好?还是你心里有喜欢的人?”
瑾宁轻轻叹气,凝望着他忽然凝重而忧伤的眸子,“在你离京的时候,我已经嫁人了。”
陈靖廷眸子一紧,神色骇然,失声道:“你果然还是嫁给了李良晟?断断不可,你必须与他和离,否则我回京便杀了他,你便是不愿嫁我,那人也绝不能是李良晟,绝不能是江宁侯府。”
瑾宁听了这话,有些吃惊,“我果然还是嫁给了李良晟?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嫁给李良晟?为什么不能是江宁侯府?”
他眸子有痛苦之色,“你别问为什么,总之不可,你若对他感情不深,回去便以你的功劳上奏和离,太后会恩准的。”
瑾宁看着他,她有重生的经历,自然会想他会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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