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家将站在了那下人的身边,那下人长得五大三粗,神情却有些畏缩,这么大阵仗,且侯爷的眸光又如何严厉,让他心生胆怯。
他规规矩矩地站着,垂下双手垂下脑袋,只等老夫人发问。
老夫人却先不问他,而是高声对侯爷道:“子言,老身给你讨个人情,若老身发现他有半句假话,当场杖杀,如何?”
侯爷很笃定,他是爱惜奴才的,可眼前这个是家生奴才,断不会撒谎,因而,他点头道:“一切凭师娘做主!”
老夫人露出狰狞的笑,“那就好!”
这下人听了这话,再看她的神情和旁边威武的家将,他的剑就竖在自己的身旁,他吓得腿都软了,慌张地看着婆子。
婆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见侯爷眸光扫过来,她便立刻垂下了眸子。
看着阵仗,查端明便知道江宁侯夫人要倒霉了。
一位是堂堂一品诰命夫人,掌握杀伐大权,一个是微小恐惧又心虚的奴才,心理上便先输了一大截。
听得老夫人开口问了,“我问你,国公府是否在你们送了聘礼之后,再追加银子和店铺?”
奴才惊恐,不知道如何回答,又看了婆子一眼,婆子这会儿不敢看他了,只是转开视线,然后做了个手势。
奴才腿软跪在地上,“回老夫人……的话,是……是的!”
“追加多少银子?你记得吗?”老夫人问道。
“八……八万两!”奴才颤抖着回答说。
“店铺三家,是吗?”老夫人又问。
大舅妈看了老夫人一眼,觉得不该这样问,都告诉他了,他肯定点头说是。
果然,奴才说:“是!”
“嗯,然后你们夫人答应了给银子,却要考虑一下再给店铺是吗?”老夫人又问。
“是!”奴才又回答说。
“结果国公府就发难了,说侯府纳彩的时候送的是公鸡,而不是大雁,是吗?”
这……奴才想了一下,婆子似乎没交代,但是,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便点头道:“是的!”
老夫人再问:“你们夫人不承认,说当日送来的是大雁,不是公鸡,是不是?”
“是!”这一次,奴才没有想,直接就点头回答了。
老夫人看着他,眸色一闪,“那国公府要求侯府再送聘饼和牲口过来,你们夫人说不必如此,都成过亲了,是吗?”
“是的!”因是事实,加上一路回答都妥当,奴才想也不想就回答了。
“胡说八道,你想清楚了再回答,你家夫人可没有说过不补送!”李夫人怒极,指着这奴才就痛斥。
“他这话说得不对吗?”老夫人抬起头问道。
“自然不对,我们哪里说过不愿意送聘饼来?”李夫人盛气凌人地道。
老夫人点头,看着那奴才,声音平静地问:“你撒谎了,方才老身问过侯爷,若你撒谎,要你的命,你是听着的,是吗?”
奴才怔怔地看着老夫人,看到老夫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气,他全身发抖,“砰砰砰”地磕头大哭求饶:“侯爷,老夫人,饶了奴才吧,方才的话都是崔妈妈教的,说是夫人吩咐的,奴才不敢违抗夫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