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恭敬立于下首的芙蕖悄悄看了一眼皇后的脸色,便马上低下头去。
这木簪有什么来历吗?怎么看娘娘的脸色如此古怪,根本不像是在看这个簪子,倒像是透过这根簪子看些别的。
掌心收拢,木簪被皇后握在手中,她想她已经知道这是谁送过来的了。
“给本宫梳妆。”
“娘娘您要出去吗?”
“上元佳节,想必淑妃甚是寂寞,本宫理应去探望一番。”
“……是。”皇后娘娘今夜眼睁睁看着大皇子被夺了封号,她心中怒火定然难平,她们做下人的还是顺着主子来得好。
没有凤辇,没有随侍,皇后只带着芙蕖低调的出了凤仪宫。
远处的热闹喧哗还能隐隐入耳,芙蕖在前打着灯笼,皇后随后而行。
烟花绽放的一瞬,芙蕖回头一眼,正瞧见皇后阴沉紧绷的神色在浓郁夜色中甚是骇人,心中顿时一紧,忙转过头认真看路,再也不敢回头。
越往玉华宫走,路上就越是冷清。
以前人人都爱踏足的地方,如今已和冷宫没什么两样。
就连玉华宫门口守着的侍卫,都忍不住抱怨,“这么热闹的日子,偏就咱哥俩儿倒霉,来这儿当值。”
“唉,得了,谁让咱没人家官大呢。”
“就知道欺负咱们新人,老子要不是干不过他,早就——”
“咳咳!”
一声咳嗽,说话的那个侍卫便噤了声,因为他已经看见了正立在他们面前的人。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两人一齐跪地,话多的那个侍卫声音还有些发颤,大冬天脑门子都出了汗。
这大过节的,皇后娘娘怎么会来这儿地方啊!他刚刚说的话定然是被贵人听去了,这要是治他个罪可咋办?
正心慌着,就听一道温和的声音自头顶响起,“上元佳节,你们还守在这里,着实辛苦了,芙蕖带他们下去吃点热乎的。”
“奴才职责所在,多谢娘娘厚爱,只是——”
“那便有劳芙蕖姑娘啦。”另一个侍卫赶在他没完之前截住了话头。
“娘娘……”
“还不快去。”
“是。”芙蕖只得应下,带着两个侍卫走了。
皇后推开厚重木门,捻了捻手上的灰尘,抬脚迈了进去。
一院子的荒凉。
她径直走到殿门口,推了一下,紧闭的门便应声而开。
明亮的月光趁机钻进了殿内,驱散少许黑暗。
“你来了。”
借着月色,皇后看见了背对着她坐在榻上的淑妃。
声音还是她以往恨之入骨的声音,只是多了些嘶哑与死气沉沉。
她如今这番光景,她做梦都想看到,也是她做梦都没想到。
皇后在门外站定,并未进去,“你叫本宫来,是想让本宫亲眼瞧见你的狼狈模样么。”
淑妃闷笑了一声,“是啊,你可得好好看看,我的今日,不就是你的明日吗?”
皇后也不恼,她冷笑一声,“本宫的明日用不着你操心,有空多想想自己吧。”
她一甩衣袖便转身欲走,却因为里面的一句话顿住了脚步。
“皇后姐姐,当年我们联手的那件事,姐姐还记得吗?”
话音未落,隐在袖子里的那只手倏然收紧,像是要把木簪攥进皮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