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静姝是真个手疼,也是真个不想再同李君澈下劳什子棋了。
早知他是如此变态,当初就不应该应承下来,如今悔得肠子都青了。
李君澈将手中的棋谱随手一放,抬眸看得卫静姝一眼,不知作何就想笑。
卫静姝瞪他一眼,复又无赖道:“我受伤了,不能下棋了。”
“不过左手而已,还有一只手呢。”李君澈唇角带笑,边说边伸手将她受伤的手拉过来。
随即面色便是一沉,只见纤细的手腕上染上一圈嫣红,微微肿起,叫那白玉般的肌肤一衬,越发显眼。
卫静姝方才看好戏的时候也不觉得如何,这会子叫李君澈动一动,便痛得倒吸一口凉气,眼泪儿吧嗒吧嗒的掉:“你看吧,我都受伤了,你还如此虐待我,说好的为人师表呢?”
李君澈蹙着眉,也不说话,只细细将她的手腕打量一回,确认没伤到骨头这才心下一松,一声不吭的站起身来出了门。
卫静姝还当他发世子脾气了,忍着痛咧嘴乐了一下,收拾了东西正要走人。
谁知,这人又回来了。
李君澈面沉入水,看都不看卫静姝一眼,只擦身而过之时,错开她受伤的位置,将人又带回原位。
复又自顾自的坐下,从方才取来的白瓷瓶中倒些药油在手心搓热,一抬眸就见卫静姝跟个傻子似得还站在那儿。
一时间李君澈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手一指:“你的手不想要了是不是?”
卫静姝眨了眨眼儿,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咧嘴一笑,一屁股坐下去,浑然不觉有甚个不妥,还笑道:“世子爷这是要为我疗伤呢?”
李君澈没理她,抓了她的手腕细细揉搓。
起初手势还算温柔,卫静姝也有闲心同他开玩笑道:“世子爷疗过伤的手可金贵了,我今儿铁定不洗手了。”
也当真是个心大的,若要换了别个姑娘,叫外男摸了手,只怕早羞臊得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了,偏她还能说出来调戏李君澈。
李君澈拿眼瞟她一回,手上力道开始加重,不过一息就痛得卫静姝两条眉毛都连在一起了。
整个人跟条泥鳅似得,扭来扭去,哎哟哟的乱叫一通:“轻点轻点,世子爷,我错了,你轻点啊,这可是要人命的呀,啊,啊啊……”
当卫静姝举着那只消了肿的手腕时,周身衣衫都已经湿透了,杏眸里还含着泪,撅着嘴儿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李君澈神色不变,将瓷瓶收好揣进怀里:“今儿你因爷受伤,暂且放你一马,明儿一早继续。”
“我受伤了啊……”卫静姝万分委屈的将手往李君澈跟前送了送,还带着股子药油的清香味:“世子爷,我受伤了啊,不是应该让我多歇两日吗?”
李君澈以手作拳撑着下巴,眼眸带笑的看着卫静姝,问她:“明儿需要爷去接你?还是让郡主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受不起……”卫静姝这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得,她哪里敢劳动雍靖王府的人,恨不得离雍靖王府远远的才好呢。
想起自个做的孽,卫静姝有点想哭,但忍着了,反而规劝李君澈:“我觉得郡主有句话挺对的,世子爷要是想赢了山长那方日月乾坤盘,换个人不是更好吗?”
“我这人呢,当真没什么天赋,昨日应下这桩差事,也完全是因为同世子爷斗气的,可世子爷也犯不着同自个斗气对吧。”
又加一句:“毕竟还是日月乾坤盘紧要对不对?”
李君澈不甚雅观的打了个哈欠,嗤笑一声:“你就觉得郡主的话说得对?世子爷说的话便不对了?”
“啊?”卫静姝懵。
李君澈瞧着她这模样忍不住笑,伸手在她额间一弹:“爷从来只挑战高难度的事儿。”
话音一转又道:“整个历山书院也找不到比你更蠢的。”
“你,你才……”卫静姝又被他骂了,气得肺都炸了,噌的一下站起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君澈,只可惜骂人的话还未出口,就又叫他堵了回去。
“记得,爷疗过伤的手金贵着呢,千万别洗。”又道:“明儿来检查,若是淡了药香,那便罚抄棋谱,错一个子便多罚十遍。”
顿了顿又道:“明儿辰时见不着人,爷亲自去卫府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