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话更是莫名其妙,卫静姝将肉片塞进嘴里,瞪他一回,也懒得再说。
谢元安带着拓跋康先行离去,李君澈这才斟了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
自打上回喝得多了,同卫静姝吵得那一回,他便越发少沾酒,便是偶尔想喝了,也不过浅浅沾一点。
只要他不喝多,卫静姝也由得他去。
她自个吃了半饱,又见他并无吃多少东西下肚,便也学着他的模样将肉片放炉子上烤了,一一同他放在白瓷碗里。
李君澈并无甚个胃口,不过既是卫静姝伺候的,好不好吃,他也都吃了下去。
两人从酒楼出来,已经很夜了,楼下的食客也都走了七七八八,外头的雪花片儿更是飘得越发大。
将卫静姝揽进怀里,望着这漫天的大雪,李君澈轻声一叹:“还想着带你去走走,看看这京都城的雪夜下的景色。”
雍靖王将高丽一举拿下,与他们而言是好事,也是坏事,旌德帝这会子还能高兴两下,可回头雍靖王府便得连连受攻。
过得今日,想要再这般闲情逸致的同卫静姝一道出门,怕也是机会难得的事儿了。
卫静姝叫这寒风吹的,整个人都缩进李君澈的怀里,哪里还有甚个心情赏劳什子雪景,连声道:“快些回去罢,我都要冻成冰块了。”
李君澈哈哈一笑,捏了捏她冻得通红的鼻尖,揽着她快速上了马车。
此番风雪大,积雪添上几分厚度,马车更是行得慢。
待回到世子府,大雪还未有停下的意思,卫静姝叫李君澈搂着回了宝山居,一路上还冻得瑟瑟发抖。
嘴里嘟囔道:“今年怎的这般冷,往年也没下这般大雪的。”
两人进了屋,李君澈替她取了披风,抖了抖上头的雪花片交给款冬,拉着她进了内室,也跟着应道:“今年的确比往年大雪许多。”
卫静姝快走几步,往炕上一钻,裹了锦被在身上取暖,顿得一顿,这才想起一事来,不确定的同李君澈道:“莫不是有雪灾罢。”
时日越久,前世那些个不大不小的事儿,她便越发记不清楚。
她记得的确是有一年发过雪灾的,还死了不少人,可到底哪一年她却是不记得的,只知道那时候她已经嫁给了李君淳,正在云州的王府里独守空房。
几十年一遇的雪灾,压垮了好些百姓的房子,冻死许多人。
京城的情况如何她是不清楚的,不过也是听人说得一耳朵,但雍靖十州也是受了灾的。
身为雍靖王府的二少夫人,她还曾被雍靖王妃指使着往外头施粥。
刺骨的冷风,夹杂着冰凉的雪花片,打在脸上,身上,只觉骨头都痛,厚实的皮靴踩在雪地上,时候久了也没得暖意,只知麻木一片。
虽记不清年月,可到如今却还是记得那种感觉的。
李君澈取了棉巾子同她将沾染上雪片的头发拭干,听她说得雪灾,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抬眸望着紧闭的窗柩,眉头微微拧起,自言自语一句:“搞不好还真有可能。”
他自幼便被送入京,在这天子脚下也生活了近二十年,记忆中还真是没碰到过这般大雪的时候。
卫静姝从他手里接过棉巾子,边将发髻上的簪子取下,边道:“若真是雪灾,那百姓岂不是要遭遇。”
说着她自个也秀眉拧起,旌德帝无所作为,往昔有甚个天灾之时,虽有拨下银两救灾,可往往受惠的是那些个救灾的官员,若今年真是有雪灾的,岂不是依旧死不少人。
她也不过随口这么一说,李君澈倒是听进心里去了,沉默半响,捏了捏卫静姝的小脸:“为夫去趟书房。”
“这么晚了,还有事儿吗?”卫静姝看着他起身离去,忙也跟着下了炕。
忙叫忍冬拿了狐毛大氅来给他套上,塞了个鎏金瑞兽手炉给他,让五经打上油纸伞,送到门口:“莫要太夜了。”
李君澈本不过想着去去就回的,却叫卫静姝折腾一番,又好笑又暖心,应得一声,揉了揉她的发顶:“晓得了,跟个小老太婆似得。”
叫卫静姝瞪得一眼,又笑着赶她进屋:“外头冷,也不必等为夫了,早些歇了。”
“知道了。”卫静姝也的确是冷,应得一声,也不等他出院门,忙打了帘子进屋。
李君澈连夜请幕僚进府商议事情,外头大雪飘飞的,外书房却是灯火通明。
卫静姝洗漱干净,又喝了碗姜汤下肚,周身暖烘烘的,架起了炕桌,便坐在上头捣鼓今儿买的那些香料。
炕上还放了好几本调香的书册,有些个叫她翻来看得一回,有些个便扔得远远的。
今儿忍冬值夜,眼见时辰不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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