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款冬还是去库房取了两支参给东院那头送去,回来的时候便说:“也没瞧见王世子妃,东西是她身边的绯红接的,只听得一阵隐忍的啜泣声,怕是在屋里头哭呢。”
李君澈从浴房出来,着了一袭月白的寝衣,发丝上还沾染着水汽,闻言便道:“不必理会。”
侧眸看得卫静姝一眼,又同款冬交代:“日后若是她有甚个事儿求到世子妃跟前来,不必世子妃应承,一律拒了。”
卫静姝眼儿一瞪,款冬连声应下,又红着脸退下。
不等卫静姝发作,李君澈又立时道:“你今儿还闹着要看灯的,这会子没得看了,还想不想放孔明灯。”
“想呀。”卫静姝眉眼一弯,将方才之事抛之脑后,裹了软底鞋便下榻,高兴得圈了李君澈的腰身:“哎呀,夫君,你真是对我太好了。”
“你闹起脾气的时候,怎的就想不起为夫的好了?”李君澈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又道:“不过说好了,夜里寒凉,一会放起来你在屋里头看着便是了。”
卫静姝小嘴儿一撅,不过也没拒绝,乖巧的点头应下。
李君澈罩上大衣裳,着五经将先头便准备好的孔明灯送了过来。
两个灯都是临时做的,虽谈不上精致,但也有个样子在那儿。
李君澈亲自磨了墨,取了狼毫笔点上墨汁递给卫静姝:“古人放灯素来喜好写些祈愿,我们也俗气一回。”
卫静姝笑眯眯的从他手里接过笔,应得一声好,却拿着灯行到另一处去。
“既是祈愿,自也不能随意看,你写你的,我写我的便是。”
她一笔字写得时好时坏,总是叫李君澈笑话,便越发不乐意叫他瞧见。
李君澈哪儿不晓得她那些个小心思,左右不过丁点小事便也由得她去,应得一声,也不看她。
卫静姝心头的愿望怕是写上三页纸也未必写得完,心中很是纠结一番,最后才写得一句:“愿你平安喜乐。”
两个写了各自祈愿的灯笼叫款冬取了出去,李君澈搂着卫静姝站在廊下,看着两个小丫鬟点上灯芯,心里挠痒痒似得问她:“你写的什么?”
卫静姝靠在他身上,轻轻一笑:“那你写的什么?”
李君澈低头一笑,两人极是默契的不再开口。
两盏明灯缓缓升起,融入这夜空中,渐渐越飞越高,直至不见。
两人进屋歇下,李君澈抱着已经睡着的卫静姝,看着她捏得发红的鼻尖轻笑,伸手拨了拨她额间的碎发,忽而又生出几分不安来。
今岁他已经是二十有四了,离二十六岁的生死大关又进了一步。
那盏孔明灯上,写得也没有甚个,只得一句“活着”。
自个活着,卫静姝也要活着。
夜深人静,他轻声一叹,往昔总觉得人生不过如此,得过且过,可如今有了卫静姝,再是不一样,只觉这一辈子还有许多事儿未完成,想要同她一道去完成。
……
李君澈拒绝了王映芝同她一道回江南的请求,后头王映芝自个也不曾回去。
正月未出,王家那位老太太便仙去了,至死也未见过王映芝一面。
得信之日,王映芝将自个关在屋里头不吃不喝两三日,到得后头便同李君澈说要去京郊的归元寺替老太太立个长生牌位,在哪儿住上四十九日,好送老人家最后一程。
李君澈自是应予,当日王映芝便往归元寺去了。
二月二十,赵喻娇同卫书启从封地回京小住,当日,余氏便又差人给卫静姝送信,邀其二十二那日一道往归元寺礼佛。
卫静姝自打重生醒来,一直畏惧佛光,自是不乐意去。
还是后头听闻李君澈也要去寻无法大师,这才应承下来,跟着一道去了。
倒没想还碰巧见着了为王老太太斋戒守孝来归元寺多日的王映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