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是自私,可自来不会强求,世子爷宠爱我,那是他自个乐意,他若是想给王氏留个一儿半女,我还能将他绑了还是能将他腿给砍了?”
许锦容眼泪在眸中直打转,好似叫卫静姝欺负了一般,拿帕子抹得一把,有些咽哽的道:“卫嫂嫂曲解我的意思了,我不过想说,卫嫂嫂同王嫂嫂都是世子爷的正妻,为世子爷开枝散叶本就是正常之事,世子爷自个想不到,卫嫂嫂也当劝一劝,提一提才是……”
“我为什么要劝要提?”卫静姝当真恨不得甩许锦容两个耳光,看看她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锦容姐姐乃是女中规范,能大度的劝夫君去小妾屋里传宗接代,那你的能耐,可我不是你。”
“世子爷自个要往她那儿去,那是他的意愿,我绝对不会拦着,可也不会傻到劝自个夫君去宠幸别个,姐姐能做圣人,不代表别个都能做圣人。”
卫静姝也是被她气着了,说起话来丁点不客气,眼见许锦容面色越发不好,又加了一句:“还有,锦容姐姐也是读过书的,我们这一房的事,也论不到姐姐逾越来操这份心,姐姐当操心的不当是在云州的许锦心同李君淳吗?”
许锦容自小到大从来都未曾别人如此说道,一时间恨不得钻入地缝中。
可偏偏卫静姝说得句句在理,她一个外人连自个都管不好,又有甚个资格去指责别个。
眼泪儿簌簌而下,眸子通红一片,柔柔弱弱,仿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卫静姝瞧不得这副矫情的模样,总归该说的都说了,脸色发沉的喊得款冬一句:“我瞧着二少夫人心情不太好,款冬送送客。”
款冬应得一声,看着许锦容的眼神都变了,可还是恭恭敬敬的将人请了出去。
许锦容也待不下去,自是捂着脸儿一溜小跑的走了。
等人一走,忍冬便先啐得一口:“什么玩意儿,一个外人都教训到我们姑娘头上来了。”
卫静姝满身的火气,也不说话,忍冬瞧得一眼,忙取了团扇来轻轻打着。
嘴里道:“姑娘也别生气,不过一个不相干的人,也犯不着为着这么个拎不清的生气。”
凉风习习,倒也将卫静姝那股子火气扇去些许,可心中依旧觉得气恼。
王映芝本就是这场权利斗争的牺牲品,李君澈不动她一下,一是不喜欢,二是早已为她安排好了后路。
日后不管雍靖王府得势也好,败了也好,总归会给她留条生路。
偏生她人小,心思却不少,瞧着温顺,暗里却闹这么多龌蹉事儿来。
如若不然,一向不爱出门的许锦容,会无缘无故的到自个跟前来说些个恶心话?
卫静姝越想心头便越不舒坦,上回在归元寺故意闹那么一出,她都没计较,没曾想这心思是越发沉了。
款冬将许锦容送回雁归居,回来便神色有些奇怪的同卫静姝说:“我听二少夫人吩咐小丫鬟收拾东西,莫不是受了世子妃的气,要回云州罢。”
卫静姝从忍冬手里夺了团扇,猛扇几下,嗤笑一声:“她本就不是这世子府的人,回云州也是情理之中。”
又撇的款冬一眼:“我几时给气她受了?”
款冬同忍冬低着头一笑,都不接话。
卫静姝手里的团扇摇得不停,想了想,还是吩咐道:“去将王氏请来,我有话要同她说。”
晓得卫静姝这是火气憋不住,要对王映芝发作了,忍冬忙应得一声,幸灾乐祸的往东院去。
王映芝正得了雁归居那头小丫鬟的传话,蹙着两弯柳叶眉不甚高兴,又见忍冬过来传来,更是心中一沉。
暗道一句:“这许氏当真坏事。”
嘴里却同忍冬应道:“有劳忍冬姑娘跑这一趟了,我才回来,梳洗一番便去给姐姐请安。”
王映芝出生江南世家,虽如今家道中落不如以往,可到底还有几分读书人的傲气。
嫁进世子府之时,她也晓得往后该是甚样的日子。
卫静姝性子不甚好,可自来不折腾人,是个好相处的,也不曾仗着李君澈的宠爱折辱自个。
王映芝自个都以为这门亲事虽结得不好,可到底也是清清静静的,不似在家中那般处处算计。
可人心啊,总是忍不住会变的。
她没得卫静姝那样的好家世,也没得卫静姝那样的好背景,但是瞧见李君澈对她的专情同宠爱,心中也难免妒忌。
午夜梦回之时,她也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是能得李君澈半分宠爱,自个这一生怕也无憾了。
这样的想法,叫她不耻,可又抑制不住的疯狂发酵。
直到江南来信,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想着借着王老太太的病重,借着她的仙去,叫李君澈多看自个一眼,生几分怜惜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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