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丞谨坐在床边,拿着湿帕子给她擦拭着,却被宋离月一把拽紧袖子。
人是迷迷糊糊的,却是攥着他的袖子不放手,口口声声唤着爹爹,不要走,到了最后,竟是又低声哭了起来。
扯不掉袖子,徐丞谨很是无奈,只好陪在一侧。
医者进来号脉,很有眼力见的鼻观口口观心。
第一次饮酒,且过量。
轻者落下疾,重则也有送命的,半点随意马虎不得。
医者一直都在外间候命,方子开得及时,药也喝得及时。人虽然受了点罪,好在平安无事。
折腾了一夜,天色将白的时候,徐丞谨才回容陵轩歇息。
宋离月倒是踏踏实实睡到了第二天的上午。
日上三竿,她才悠悠醒来。
头痛欲裂先不说,浑身酸疼,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在青鸟的搀扶下,宋离月才勉强起身。
徐丞谨过来的时候,宋离月坐在床榻上一脸虚弱地靠在青鸟的身上,玉虎端着一碗米粥正在喂她。
“让她自己吃。”
徐丞谨听赵修形容一番之后,开口说道。
察觉到他的语气一改往常的温和,没有丝毫的温度。玉虎心头一敛,忙把手里的粥碗放到桌子上,起身行礼之后,退至一旁。
青鸟猛然一离开,宋离月反应迟缓,竟差点摔倒。
浑身没有力气,她懒懒地靠在软枕上,伸手支着腮,懒洋洋地看着面前这个突然黑脸的男人,“徐丞谨,谁惹到你了啊?”
徐丞谨听她的语气跟个没事人一样,当即觉得自己昨天担惊受怕一天一夜,着实是自找的,是杞人忧天了。
没有什么好气,他语气淡淡地说道,“你昨天什么时候出的王府?去了那里?为何那么晚才回来,又是因何喝醉……”
宿醉刚醒,宋离月整个人还是迷迷蒙蒙的,完全跟不上节奏。
听着徐丞谨一连串的问话,她更是晕头转向,“我喝醉了?没有啊。就是头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你偷下黑手……”
“宋离月!”徐丞谨低沉的声音已经不像方才那般淡漠,“整个王府拜你所赐,头一回鸡飞狗跳,所有人都慌了手脚,满城的找人。你竟然……”
徐丞谨的话语间已经夹着薄薄的怒意,偏宋离月还有很有心情地斜着细长的眼睛看着他,嘻嘻笑着,“所有人?那小徒弟你是不是也慌了手脚,满城地去找我。”
徐丞谨顿时被这个二皮脸弄的没了脾气,“宋离月,你是怎么好意思笑的……”
“还不是因为看到你。”
宋离月瞧着对面覆着黑色绫带的男子倏地红了耳根,心里窃笑。
哎呀,真是爱害羞啊,跟个小媳妇似的。
把头埋起来的赵修很有自知之明,立即回身走到门外守着。
没高兴多一会,头又是疼了起来,宋离月皱了皱眉,冲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玉虎和青鸟扬了扬手,“你们出去吧,去小厨房看看可有熬好的鸡汤,我想喝。”
玉虎进府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徐丞谨发脾气,但她素来稳重,听到宋离月在这个关头还不忘嘱咐去给自己熬鸡汤,勉强不动声色地福了福。
青鸟则是冲宋离月挤了挤眼,然后目带怜惜地冲她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宋离月心领神会,欺负徐丞谨看不到,她乐呵呵地下榻找鞋子。
“徐丞谨……”
鞋子没有穿好,人就娇娇弱弱地开了口。
明明脸上还挂着笑,偏声音听来却是泫然欲泣一般,可怜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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