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个闷闷吭吭的徐宁渊,对了,还有那个小不点徐文澈……
一家三口,自然也不能落了垂珠夫人。
见面还是要劝劝她,好好守着夫君儿子热炕头好好过日子,看如今的情形,大黎恐怕都自顾不暇,哪里有什么精力分心去打一个边陲小国,更何况南越似乎又蹦蹦跳跳出来招人眼了……
如今想走,才发现短短半年多的世间,自己竟然在这座陌生的溍阳城,有了那么多的牵扯。
真真是多情总被多情恼啊。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宋离月正欲起身,忽然瞧见一抹身形自远处而来。
来人一身神色锦缎长袍,衬得那魁梧的身材,修长笔挺,他怔怔站着,俊朗的面容上一片凝重。
那抹身影许久未动,宋离月看了一会,终于认了出来。她捡了给小石块扔了过去,“徐光霁!”
那个身影蓦地一动,继而警惕地看过来。
练武之人,到底眼力还算不错。徐光霁,不对,承州听声辨音,抬眼看向宋离月所处指出,眼中闪过惊诧,“宋离月?”
“是我。”宋离月飞身而下,落在他的身边,“你怎么会在这里?”
承州拧着眉,看着她身上那扎眼的红色衣裙,寒着脸问道,“你又为何会在这里?”
宋离月不明白这个“徐光霁”为什么一看到自己,就没什么好脸色,上次出尔反尔,最后受伤被抬走的人是她好不好。要是生气,要是甩脸子,也应该是她才对啊。
“你怎么一见到我,就跟护崽子的母鸡一样,浑身都炸毛啊。”宋离月也回之不屑的眼神,“上次你刺我一剑,不如今日我就和你清算一番,血债血偿吧,省得你一天到晚膈应我,跟我抢了你媳妇似的。”
承州脸上的神色一僵,随即愤然,“胡言乱语。“
斥责完,他又很是冷淡无趣地说道,“今日不方便,你若想较量一番,请另选他日。”
“正好我今天心情也不佳,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宋离月偏偏就和他唱反调。
承州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离月姑娘,果然心胸宽阔,此时此刻仍就能谈笑风生,真是让徐某人刮目相看。”
宋离月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情,左右也不是秘密,即使是秘密,她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秘密的人。
好了,全溍阳城的人都知道康亲王要娶苏家小姐了,她这个被内定为康亲王妃的离月小姐,此时应该痛哭流涕,情伤袭体,为情所困,生不如死才对。
“何必强求,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宋离月冲他一笑,“是不是啊,承州大人?”
承州二字一出口,对面男子脸色瞬间大变,大惊失色之下,他的眼睛像把利剑一般射了过来,“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宋离月歪着头一笑,没有回答。
承州立即就想明白了,“是他和你说的,是不是?他果然什么都不瞒着你……”
随他胡乱猜测着,宋离月眼尖地发现他手里还提着一壶酒,“你带了酒?你家主子今天给你放假了?”
宋离月这般一说,承州更是笃定她已全部知晓,闷在心里头缠绕多年的那个妄念开始发芽,鬼迷心窍,他说道,“今天特殊。”
不明其意,不想追问,自己也一大摊子烂事没有理清,宋离月索性难得糊涂,冲他一笑,“见者有份,算上我一个。”
今日……算是同病相怜……
承州看着她,点头应声,“好。”
不一会,两人就坐在一处草地上,宋离月很是矫情地斩了两个野生竹子做了临时的酒杯。两人就着凉风,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这酒是溍阳城最好的酒,宋离月喝起来却是一万个不如果子酿,龇牙咧嘴喝了两杯,她已经是面红耳赤了。
“我以为他最后娶的人会是你。”
半晌,承州缓缓说道,被酒水润过的嗓子很是低沉。
宋离月抬手捧着自己已经滚烫的脸,含糊地说道,“他是要做大事的人,心中有自己的计较,岂是你我能看透的?”
承州转脸问道,“你以后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