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寸?”承州一叹,“我也多想可以失去分寸,就像宋离月一样……”
“离月?”徐丞谨紧张地上前一步,“你见过她?她在哪里?”
及膝的荒草借助夜色的掩映,遮掩住了一切。
承州看着窝在自己脚边草地里酣然入睡的女子,“你的人看来都没跟住。也是,如今她的身手在这溍阳城,已经鲜有对手。”
徐丞谨不耐烦起来,“你是不是见过她?”
承州点头,“……见过。”
徐丞谨的声音里已经有了焦虑,“她在哪里?”
听到他紧张地追问着,承州苦笑,“我不是和你说的吗,我叫你来是向你邀功的。”
语气稍顿,徐丞谨又道,“说出离月的下落,我可以听听你的话。”
站在那里没有动,任凭微凉的夜风一次一次抚着自己微醺而有些发烫的脸颊。定定看着面前的男子,承州很认真地问道,“我只想问你,你有多喜欢宋离月?”
徐丞谨顿了顿,“很喜欢,这辈子除了她,我不会再喜欢第二个女子。”
承州嗤笑,“那你也应当知道你答应苏府的亲事,对她而言,是多大的打击。”
“我是徐家的子孙,我也想什么都抛下只要她,可我不能。先人浴血打拼下的江山,难道让我亲眼看着它一天比一天落败。”徐丞谨沉声说道,“自耗多年,大黎已经快成空壳子了,再不拼死一搏,就要丢了祖宗的基业。他日死后,有何颜面去见先人,有何颜面去见先帝。”
承州一叹,“你有国,你有抱负,可她只有你……”
说她,亦是说自己。
“此事委屈了她,”徐丞谨不语,许久道,“她,我会用命去护着。”
承州退开几步,让出脚边的人影,“鱼与熊掌,哪里有人可兼得。”
徐丞谨一眼就看到那抹娇小纤细的身影,举步走过去,忙把人扶起来,闻到酒味,他蹙眉,“她喝酒了?”
“不多,方才在这里和我喝的。”承州神情复杂看着面前的两人,“她和我不同,她满身是刺,你不要想着掰掉她的刺,休想改变她,不然你什么都得不到。她是玉石,忘你珍之慎之……”
即使那张白民乘黄面具遮去了徐丞谨大半张的脸,就连那双清凉的凤眸都掩在沉沉夜色之中,可他就是知道,此时那张面具之后,神色是何等的温柔,何等的爱怜和缱绻……
夜风凄凉,承州看了看天上那弯孤寂的月,举步慢慢走开了。
你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从来都是。
***
溍阳城里最近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太多了,不得不每天多吃几顿,争取把这些听来的消息都谈论一遍。
康亲王府和苏府的婚事还没有尘埃落定,又一劲爆消息从朝堂上飞了出来,新鲜的直烫嘴。所以,众人每当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叽哇乱跳地抓着对方问,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怎么可能……
摄政王上朝时,直接请婚旨,求娶康亲王府的离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