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俩。
这一家子这么会闹腾,是打算活生生气死她啊,真是八辈子欠他们的。
唉……
宋离月无语地看了看那深沉的夜色。
忽然,听到身边倒地的声音,宋离月吓了一跳,一垂首,却是看到徐丞谨双膝跪地,一脸的凝重。
“圣上,微臣恳求圣上停手。”
说实话,这是宋离月第一次见到徐丞谨行如此大礼,顿时被吓住了。
她自小在凌白山爹爹都是放养的,天地君亲师,她从未跪拜过,每年过年时讨要压祟钱,头也是磕得无比敷衍。长大后,更是羞于那般。爹爹捉弄她,让她给他磕头,她都要吓跑。
她孝顺爹爹,不给他磕头,也还是会孝顺他老人家。
亲手看着一个疼爱自己的爹爹变成一堆不会说话的小土包,她当时实实在在给磕了不少的头。头都磕破了,爹爹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如今,看徐丞谨,他似乎比她失去爹爹那天还要难过。再看徐宁渊,一脸的阴沉,丝毫不见往常的温和随意。
没有龙袍加身,没有侍从簇拥,宋离月仍旧感觉到那所谓的为君者的赫赫威严。
垂珠夫人以前说过,语气还无比哀怨地说徐丞谨在那个位子上坐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学会什么是喜怒不形于色。如今瞧瞧这君威赫赫,哪里有半分的唯维诺诺。
“六哥既然称呼自己为臣子,那请你守好臣子的本分,朕欲之如何,卿,只须做朕后盾即可。”徐宁渊语气冷冷地摆出了架子,“康亲王的识大体,先帝是称赞过的,朕希望康亲王不要辜负先帝之美誉。”
看着陡然间很是陌生的徐宁渊,宋离月被他这些话说得脑袋直发晕,看着跪在地上一脸视死如归的徐丞谨,心里头直冒火。
这个家伙也就是对付她一套一套的阴阳拳耍得溜,这怎么到了自己弟弟面前就只会死谏这一招了,真是白瞎那颗七窍玲珑心了。
果不其然,徐丞谨把头一梗,“请圣上起驾回宫,剩下的事情,微臣会处理妥当。待尘埃落定之后,圣上如何处置微臣,微臣都毫无怨言,只求圣上听微臣一眼,不可与虎谋皮。”
徐宁渊果然气极,“徐丞谨!你是不是以为朕离了你,朕这大好河山离了你,就……”
“圣上!”徐丞谨身子跪得笔直,仍旧是一脸的肃穆,打断徐丞谨的话,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知道微臣的心思,又何必曲解,你我是君臣,亦是兄弟,私底下的恩恩怨怨关起门来,如何解决都可以。只是这次圣上的计划,恕臣犯上不敬。”
仰着脸,他拱手行礼,“请恕微臣,不能苟同。”
徐宁渊当即气得脸色发白。
在一旁看到这里,宋离月算是发现了,根本就不是这件事情到底行不行,倒像是两个孩子在耍性子。
弟弟的侧重点是哥哥你看,我离开你,我也能办一件大事,我棒不棒?
而哥哥呢,就只会公事公办地说,不行啊,你这里不好,哪里也不行,你信哥哥,哥哥真的是为你好……
不管哥哥说得如何对,弟弟到底是不高兴了,有个比自己优秀的哥哥压在自己头上,一辈子都不能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