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闻此等旨意,赵承风和李木鱼俱是面上大惊,跪服在地,两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脸上看到了惊诧和恐惧。
“两位爱卿不必惊惧,垂珠夫人手段高明,潜在朕身边多年,朕也是最近才察觉。”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徐宁渊沉声说道,“两位爱卿一向和垂珠夫人走得很近,朕虽昏聩无能,却不是瞎子聋子……”
两人均是战战兢兢,连讨饶的话都不敢说。
徐宁渊的神色很是平静无波,他看着自己这两位臣子,冷声道,“朕不会发落你们,朕也非秋后算账。朕,今日有重要旨意,需要你们做个见证。这一次事关你们祖宗家祠,还望两位爱卿慎重以待。”
这句话可是明着来了,这件事要是办不好,所有事一起追究,诛九族,让这个家族彻底从大黎消失,从这世上消失。
两人忙不迭应声,“微臣恭聆圣训!”
即使现在身染血污,一身狼狈,徐宁渊仍旧身子站得笔直,迎着凛凛夜风,他正色扬声,“康亲王听旨!”
在一旁的徐丞谨闻声一愣,随即走过来,一撩袍服很是干脆地跪下,“微臣接旨。”
徐宁渊看着跪伏在地的徐宁渊,微微顿了顿,随即说道,“大黎风雨飘雨,国基不稳,皆是朕之过。朕昏聩无能,愧对徐氏祖宗,愧对万千黎民。传朕口谕,今日传位于康亲王,继朕登基……”
“圣上!”徐丞谨截断他的话,一脸的惊诧,“恕微臣大不敬,这旨意,微臣,不能接。”
徐宁渊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看向李木鱼和赵承风,“两位爱卿,可听清朕的旨意。”
两人虽也是一肚子的疑惑和震惊,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
“下去吧……”徐宁渊很是疲惫地挥挥手,“朕和康亲王还有话要说。”
见两人下去,他走过去,弯腰把人扶起来,“六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受你的礼了。”
徐丞谨站起身来看着他,眸色复杂,“……为什么?”
“不为什么……”徐宁渊叹一口气,“中毒失去意识时,六哥你和我说的话,我多少还记得一些。你说得很对,我从来都不是个合格的一国之君。在位数年,没有强国兴邦,开疆拓土。周边诸国,哪个不是虎视眈眈,哪个不是觊觎垂涎我大黎。”
耳边厮杀声,搅得他心神纷乱,他勉力支撑着,神色未见任何端倪,“这次因我个人之私心,差点酿成大祸。若不是六哥你即使出手阻止,我大黎难逃一劫,到时候国祚沦落,狼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浮尸千里,我万死难赎其罪!”
徐丞谨看着自己的弟弟,缓缓摇头,“十年缠卧病榻,我早就对那至尊之位没有兴趣了。如若圣上日后励精图治,知人善用,微臣会随离月归隐。圣上还年幼,桀骜不驯一些,目下无尘一些,这些都无可厚非……”
“朕心意已决……”徐宁渊忽然出手点住他的穴道,惨然一笑,“有劳六哥为我善后,兄弟一场,十年前我欠了你一条命,十年后还要你给我收拾烂摊子,对不住了六哥,弟弟……”
说着,他一叹,什么都没有再说,拿起剑就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