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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舟很是机灵,立时膝行到了宋离月面前,连连磕头,“谢贵人,谢贵人。”
宋离月最是受不了这个,忙起身躲开,“你谢我做什么,你以后好好干活就是了……”
“奴才以后定肝脑涂地,以报万一。”
在内室服侍,不需要肝脑涂地这么血腥吧,宋离月蹙眉说道,“那倒不必,你只要看着别让那些小宫人进了这内室就成。”
主子的事情,他一个小奴才……
江舟顿在那里,不敢应,也不敢不应,呆呆地看着这个,又看看那个……
徐丞谨走过来,笑着说道,“看好了,好让贵人放心。”
江舟这才连连应声,“是是是……”
然后,他就很有眼力见地退出去了。
“如此安排,离月,你可还满意?”
熟悉的腔调,宋离月顿时忍不住了,沾着泪痕的脸有些紧巴巴的,一笑起来,很是不自然。她抬手自己搓了搓脸,乐呵呵地点头,“满意,内监最好也不要太过眉清目秀。”
徐丞谨的眼皮子一跳,无奈地伸手弹了弹她的额角,“……不得妄语。”
她,又什么都没说。
“要治我大不敬啊……”宋离月笑着问道,“发配哪里?”
徐丞谨笑而不语,抬手示意,很快江舟就送了盆温水过来。
徐丞谨拧干湿巾帕走到宋离月的身边,宋离月笑吟吟地伸手去接。
拿着湿巾帕的手微微错开,另一只手托在她的脑后,徐丞谨微微躬身看她,眉眼含笑,“我来……”
宋离月的心咯噔一下,愕然地看着他。
不得不说,这徐丞谨真的是长了一副好皮囊,自从寒毒渐除,整个人不声不响地变了个样。不再忍耐,不再压抑,他像是浮云散尽之后的明月。尤其是那双眼睛,幽幽如深潭,心头悸动,宋离月不敢迎视,慌乱闭上眼睛。
殊不知,却是弄巧成拙。
她微微仰起脸,双眸合上,长睫轻颤,嘴角微抿……
大病初愈后的她,早就褪去了娇憨。瘦瘦小小的脸都有了尖尖的下巴,端端是我见犹怜。
徐丞谨的手跟心一起抖了起来,他对她有别的心思,自然会多想。
这个丫头知不知道她这样,她这般行径,犹如置他于炭火之上。
就差在心底念《清心咒》了,徐丞谨立即把手里的湿帕子覆在她的脸上,遮去那如花的娇颜。
各怀心事的两人同时保持了安静,宋离月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走吧。”
徐丞谨松下挽起的袖子,冲她点头,“好。”
两人并肩往外走,刚步出殿门,就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快步而来。
“主子,摄政王那边有紧急军务。”
来人身穿朝服,很是精神,宋离月听到熟悉的声音,心头一跳,待来人抬起脸,她看清对方的脸,差点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