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骗了,虽然气恼,可这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
慢慢转回身,宋离月看向面前的男子。
徐丞谨以为自己看错了,走近一些,细细看着,发现宋离月的一张脸几乎没有多少血色,额头上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打湿,整个人憔悴得像是随时随地就会消失不见。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他竟然不敢去触碰她,
宋离月勉强撑着的那口气在触到徐丞谨那双沉如深潭的眼眸时,瞬间消散。
天底茫茫,她只有在他面前才可以不是女儿,不是姑姑,不是徐宁渊的小师父,不的谁谁的小主子,也不是什么圣女之后……
她可以只是她……
心头闪过一丝悲凉,宋离月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徐丞谨吓了一跳,立即上前搀扶住她。
他的双手太过用力,正好掐住她胳膊上割破的伤处,宋离月没有提妨,吃痛地闷声哼了一声,疼得身子微微发抖。
“怎么了?我碰疼你了?”
徐丞谨慌乱地松开手,见宋离月摇摇晃晃站不稳,他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放在一旁的小榻上。
见她很难受,不确定自己方才是不是没有把握好力度伤了她,直接解开她劲装手腕处的袖带。
宋离月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哪里愿意让他看,死死攥着袖口,“……不许看……”
越是遮掩,越是让人疑窦。
徐丞谨没有强行要看,看着她戒备的样子,心里很是难过。他立时停住手,“好,我不看,你别怕……”
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宋离月也动弹不了,她勉强出声,“……我歇一会就走。”
“好。”
徐丞谨点头,坐在床榻边看着她。
耳中一阵阵嗡鸣,宋离月知道自己是撑不住了,赶在意识消失之前说道,“我只是睡一会……不许……”
不许如何?
她没有说。
徐丞谨看得出不对劲,立即起身,把人抱起来放在床榻之上,唤来医者。
赵修听闻泽政殿半夜召唤医者,吓得忙从自己府邸跑来,连朝服都没有顾得上穿。
赶到泽政殿的时候,他看到躺在床榻上的人,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这泽政殿的异于往常的忙乱,主子难得的失了神,只有这位离月小姐有这个本事。
医者已经退下,内室残留着药味,赵修上前行礼,“主子……”
徐丞谨仿若一尊石雕,半晌未动。
“离月小姐回来了,主子应该高兴。”赵修看得出情况不是很好,安慰道,“可能是太过疲劳了,从凌白山日夜兼程赶来,是辛苦,养几天,就好了……”
“赵修……”徐丞谨低低说道,“她的两条手臂,全都是划痕。医者说她严重气血两虚,再不好好调理,性命堪忧。”
赵修都吓了一跳,怎么会这么严重!
抬眸细细看了两眼,这才惊觉躺在床榻的女子,竟是比两个多月前更是憔悴,整个人瘦削得不成样子。
面色苍白,气若游丝,摆放在身体两侧的胳膊缠着素白的麻布。
心头大骇,他小心翼翼地说道,“离月小姐这是自残?”